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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演愈烈,争吵越来越多——其实也不叫争吵,只能算是徐珍妮单方面地发脾气。
性格使然,每一次争吵,徐珍妮都气势汹汹,非要丈夫听从她不可。
苏林盛不喜吹争吵,何况也吵不过徐珍妮。他总在妻子发脾气时保持沉默,在事后我行我素。这更让徐珍妮觉得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脾气越来越暴。
苏郁檀的童年记忆里,徐珍妮总是在气势汹汹地指责丈夫、训斥女儿;苏林盛要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妻子发脾气,要么到位于地下室的工作室去躲清净。
苏郁檀害怕面对徐珍妮的怒火,总会在徐珍妮对苏林盛发脾气时躲起来。
苏林盛出事那一天,苏郁檀隔窗看到了徐珍妮怒气冲冲地回家,赶紧跑到地下室向父亲通风报信。
徐珍妮回家后直接去了地下室,苏郁檀来不及躲到别处去,就在地下室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那一天,徐珍妮又对丈夫大发脾气,因为苏林盛回绝了一个艺术沙龙的邀请,枉费了她的心血。
压抑已久的苏林盛终于彻底爆发,他向徐珍妮提出了离婚。
徐珍妮怒火中烧,随手抄起一把挫刀殴打丈夫。
苏林盛连连躲闪,被地下室的杂物绊倒在了木工锯床上。
最后,大约是愤怒烧毁了理智,徐珍妮扑上去,将苏林盛的脑袋按在电锯上,又启动了电锯的开关……
苏林盛的脑袋,就这样被活生生锯开了。
那一幕,躲在旁边的苏郁檀看得清清楚楚。
从那时起,满目飞溅的淋漓鲜血和脑浆,再也不曾从她的记忆里淡去。
案发后,徐珍妮为了隐匿罪行,伪造了苏林盛抛弃妻子、带女儿出走的假象,处置了丈夫的尸体,将苏郁檀囚在了地下室里。
那时候,苏郁檀颇有些宁折不弯的倔性,又深恨徐珍妮杀死了疼爱她的爸爸,发誓要告发徐珍妮,为爸爸报仇,就被徐珍妮辣手折磨……
向周锋讲述这些往事时,苏郁檀把徐珍妮发脾气、虐待她的一些细节讲得很清楚,却隐瞒了所有的关键信息,让人猜不到她就是当年“徐珍妮案”的受害者。
这是她的隐私,她一点儿也不想被这么多人知道。
她只说:“……后来有一天,我爸爸向我生母提出了离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本来想跟爸爸走的,可我生母拼命拦着,不让我走。我爸爸让我忍耐一下,等法官来判决。
“我就在家里等啊等,可我爸爸再也没有回来过,因为他出事了,死掉了……
“我生母把我关在家里,天天发脾气打我,也不让人见我,没有人知道我经受了什么……”
她的故事,娓娓道来,大量的细节消耗了不少时间。
等她讲得口干舌燥,有些无话可说时,周锋对她笑了一笑。
“故事讲得不错。”他说,“所以我给你一个奖励:你来决定,第一个被处死的人质是谁。”
苏郁檀第一次感到了轻微的紧张:“快到十点二十了?”
“还有五分钟。”周锋说,“快说吧!如果你在一分钟之内决定不了,我就拿你的助手开刀了。”
苏郁檀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陈若水,看到她满脸惊惧。
苏郁檀叹息一声,转头面对周锋,无比冷静地说:“我选我自己。你拿我……开刀吧!”
自己无牵无挂,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留恋;而水妹有爱她的父母亲人,有太多的理想和牵挂。这时候如何选择,是不需要考虑和犹豫的。
周锋惊讶地打量她:“你还真是不怕死!”
苏郁檀淡淡一笑:“我怕不怕,重要吗?”她不能直接说“不怕”,免得周锋觉得跟她特别有共同语言,舍不得杀她,将她留在最后。
被她反问,周锋轻蔑地一笑,口气异常坚定:“不重要!不过……”
他语气一转,有些轻佻地说:“我竟然觉得跟你十分投缘,有些舍不得杀你了。这怎么办?”
苏郁檀神情不变,语气略微讽刺:“我是坏你好事、破灭你希望的那个人,只有第一个杀或者最后一个杀才最有意义。
“如果你把我留到后面,你就那么有把握能杀掉所有人质?如果到最后,警方救出了一些人质,而我死里逃生,你在监狱里或者地狱里不会后悔一百年吗?”
周锋脸色阴沉地听她说完,看了她好几秒,然后说:“你说得有道理!那就拿你开刀吧!”
他端着枪,打开了保险,把枪管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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