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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至御史府。陈元达生性耿直迂腐,最容不得有违礼法的宫闱丑事,且与靳准不合已久,得了这制敌利器,一定会善加利用。
他伤成这样,总要有人付些代价。上皇后娘娘,既然你不仁,就莫怪我不义了。
仿佛过年时在门前燃的竹仗,点上火,捂着耳朵跑出老远,却始终没有听到轰然一响。九月中,密信送出去已历半月,没有引起半点涟漪。皇城乃至整个平阳都沉浸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好似风雨将至时的阴云密布,令人透不过气。我紧着心,不断地嘱咐阿锦当心馆中饮食,嘱咐严守严加门禁戒备。司马炽的药食,更是从头至尾不假他人之手。可他不仅没有醒来的迹象,病症反而日益加重。
九月二十二,时近霜降,草木荒落,露气凝结成霜,而那日发生的事,正应了漫布天地间的萧索之气。
自晨起,药食一律难进,臆症反复,身子时而酷热难当,时而冰凉刺骨。伤口胀裂,呈红紫色,化脓血。大夫说,那是濒死之相了。
阿锦泣不成声,严守站在她身边,低头不语。
“夫人,是否问禀圣上,国公的后事按何仪制?”
“什么?”
严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飘渺渺。
“国公的后事……”
“什么后事?国公前事未了,哪来的后事?”
“前事?夫人……”
“他说过,会尽其所能保护我。如今我正处危难之中,他怎会食言?”
“不会的。一定还有,还有办法的!”
我想让阿锦将灯火掌亮一些,这样他若徘徊在幽冥之中也能循着光亮回来。话还没出口,身子被一阵目眩淹没,我撑着榻沿站定,背过冰凉的手贴着额头,拼命让自己清醒一些。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候,一定,一定还有什么法子!
“我去找御医!”
灰朦朦的迷雾忽然开始向两侧汇拢,中间现出一缕明澄。
“御医院汇聚天下医法,一定可以救他!”
大夫一愣,沉思一瞬后道:“医道博大,老夫难免有未尽之处。若是能请来御医,兴许真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大夫,尽您之力为他续命,能续几时?”
“至多,不过两个时辰罢……”
片刻后,我驾着快马在平阳中狂奔,自被弃时起,第一次嫌皇城太远。途中遇上一拨巡夜士兵,我眼风一扫并未停留,扔下一块“就医”的木牌,远远将他们甩在身后。
在皇城门口下马,我深吸一口气。刘云静,为了他,你能做到何种程度?就算闯宫也在所不惜吗?脑中话音未落,我已卯足力气奔到了青漪门门前。有些时候,身体可以为你回答任何问题。
“什么人!胆敢闯宫!”守门的禁军凶神恶煞,祭出兵器拦住我的去路。
“我有急事!闪开!”
“可有办事腰牌?没有腰牌,任何人不得入宫!”
“是陛下!陛下找我有事!”我踮着脚往里张望,皇宫近在眼前,急死宫外人。
“胡说!陛下宣召必有圣旨,圣旨何在?”
“口谕!口谕懂不懂?”
我无意与他们周旋,边说边往里面冲撞。
“口谕总有通传的公公,没有人通传,陛下会千里传音不成?”
“我……”
简直不可理喻!
我正气急败坏之时,救星出现了!一旁一小队禁军巡逻而过,领队的正是严守的哥哥,禁军统领严信。
“严信!严信!”
“何人敢直呼统领名讳!”
远远地传来斥责声,幸好,巡逻队停了下来。严信踱至跟前,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我。
“你是何人?”
“我是会稽国夫人,严守在我府上供职。烦请帮我通传,我要面圣。”
他略敛了脸色,道:“深更半夜陛下早已歇息。夫人有事明日再来吧!”
“明日就来不及了!你且帮我通传,见不见陛下自有定夺。”
他有些犹疑,大概怕当真误了急事,点点头道:“夫人所传何事?”
“就说……就说,‘云静想见你’”
刘云静,你真卑鄙。
严信领言下去,我站在城门口焦急地候着。缺了一口的明月逐渐西移,城中却总不见来人。我心急如焚,这样下去,御医请不到,恐怕连司马炽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就在我决定以蛮力再闯一次的当口,严信正对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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