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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楼强忍着,其实快吐了。花清远多少年在他心里竖立的高大威信,在这一刻里,荡然无存。
“六少爷,行行好吧,快想辙吧。”
段小楼扭过头去,再也不肯看花清远一眼。
正这时,小笙背着书包,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正准备上学堂,昨天晚上,有本教科书落在这间屋子了。
他头都没抬,进了屋子,直奔书桌,“爹爹,你看到我的那本外文书了吗?”
意租界的学校里,教授意大利语。小笙虽然底子薄,但刻苦用功,学的不错。
“你爹给你放到书桌左上角了,”
收着水袖的花清远,很自然地接着小笙的问话回了一句,却惊得小笙‘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瞪圆了眼睛,活见鬼一样看着花清远,“六……六叔?”
若说段小楼刚刚打击他,花清远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从小笙的眼神里,他有点额上起黑线了。
“六叔啊,你快换了吧,怪吓人的,”
小笙单手捂着眼睛,扯过书桌案头的教科书,一路捂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段小楼倚着房门口的框柱,给了花清远一个‘你看到了吧’的眼神,花清远这才彻底放弃,他替程蝶衣上场的想法。
刚跑到门口的小笙,又跑了回来,他扒着另一边门框,“六叔,你快换下来吧,别让我爹看到,否则,他该不爱你了。”
说完,小笙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可惜,他说的太晚了。
刚刚起床的程蝶衣,已经走到了这间屋子门口。看到小笙和段小楼都在,微愣了一下,等他看清楚里面穿着他戏服的花清远时,他大惊之后,大笑出来。
程蝶衣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笑过。他完全被花清远的扮相,惊喜到了。
昨天晚上,他夜戏。很晚,才和花清远一起回的家。日本人送请柬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如何担心,他有花清远,绝计不会叫他被谁占了便宜的。
身边有个人,心里有座山。哪怕危险在前,程蝶衣也并不觉得如何艰难。昨天晚上,偎在花清远的身边,他睡得依旧香甜。
如若没有早戏,他一般都会懒会儿床的。尤其这春寒乍暖之时。
因为有了那张意外的请柬,花清远原定起程回北平的计划,就此搁浅了。
程蝶衣知道花清远不走了,原本想起早送他,也不用起了。当然多睡一会儿。他知道花清远早起了,却没想到花清远竟会……有这么一出。
花清远以前闲来有空,也会凑趣地和他一起唱唱戏。他很认真地教,花清远会很认真地学,但像今天这种,全副扮上,还是从未有过的。真没想到,会有如此震撼的效果。
看到程蝶衣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飞扬起来,花清远忽觉得他今天早上,这一顿折腾,也不是一点意外收获都没有的。
——他喜欢他男人,笑得这般地开朗。特别是在如今这阴霾的世道里。
等着花清远把那一身贵妃服换下来、洗干净脸时,段小楼才敢正视他,“六少爷,你现在看着,就比刚才好多了。”
程蝶衣坐在花清远身边,还笑着呢。一双十指纤长的手,捂在肚腹那里。
花清远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他早饭还没有吃,就开始早茶了,多有生活品味。
程蝶衣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清远,你不用为这事担心,不是四月十九号吗?还有几天呢,你别太急了。”
哪怕眼前这事迫在眉睫,程蝶衣也不想他家男人,为了他穿一身大红贵妃服,顶着他的名头,登台唱戏,毁他声名不说,还解决不好什么事情。
其实吧,程蝶衣心里觉得,他男人弄这么一出,不是真想替他登台的,就是想在这困窘的日子里,逗他一笑。他都懂的,他的心里,一直暖暖的。就算现在叫他死,他也不觉得生命有什么遗憾的。
花清远放下茶杯,听着像是和段小楼说,话音却是说给程蝶衣听 。
“段老板放心,花某人拼尽一把性命,也会护着蝶衣无忧的,这点事儿,不算事。”
花清远心里虽没有大主意,但该有的想法还是有的,大不了带着程蝶衣跑路就是了。
不过,这样跑路,显得他实在太没本事了。他盘踞京津这一地,也有好几年了,不想就这么的放弃了。
只是青木……确实不好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有事,先更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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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远从来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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