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页)
说到底要不是自己院子松落,姨太太就是再疯癫再有本事,也是闯不进来的,这个坏事的根源在自己院子里。他该抽出时间,好好整治整治了。
“六少爷不要怪他们,是我……是我执意要来的,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六少爷,五少爷虽说自小在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却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他做错了事,我这个姨娘愿意替他受罚,还请六少爷看在自家兄弟情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啊……,呜呜……”
又是一顿嚎啕,哭得花清远下了脸子,面沉似水,他多一句不想说,在这种敏感时期,但凡牵涉上党派之争的,总没有好下场,特别是这种机密之事,竟被后院妇人之晓,谁知是不是谁暗下的套子呢?
“姨太太这话说得严重了,五哥与花家早就是脱离关系了,父亲与他断掉父子关系的公告也是登报了的,他死与活都与花家无关,”见着姨太太还要抢话,花清远又紧一句说:“看在姨太太来求的份上,我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吧,父亲是家主,只要他做了决定,一切都是有缓解的。”
“别……别……”姨太太转了下眼珠子,“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怕是老爷会……”
“这事要是瞒着父亲,我怕父亲更会气的!”花清远别有意味地说道:“听刚才姨太太替父亲的担心,也不想父亲被气到吧!”
姨太太瞬间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
花清远不是个心软的人,眼泪这东西在他面前不起作用,他借着这个空隙里,冲着姨太太身边的几个人摆摆手,“还不扶你们姨太太回去,这么晚了,闹这样的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成什么体统。”
花家还是实行极正统的后宅规矩,轻易里女眷是不可以走到三院、二院里来的。
花清远住的这里,虽说也叫后院了,但比后面女眷住着的后院,却还是更外一层的。
这一场闹剧似的事情,就此收场了,花清远仰在沙发后背上,脖颈搭在圆筒状的靠背顶端。
五哥的事,他不会不理的,这几日里他该走的关系该做的手脚都用了,别说他做好事不留名,学什么雷锋,是这个世道,有许多东西都不能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么一躺,竟不知觉中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依稀可辩,晨光朦胧。
“啊,依……”
清凉的吊嗓儿声,伴着那流动着的薄薄雾气,婉转地传进来,还有些惺忪睡意瞬间散去。
花清远站起,大步走到门口,推开两扇门,早晨独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花清远只觉得心脾顿开,顺着声音寻去,月亮门的那一侧里,水袖翻飞,似白莲盛开,花瓣中间,那人眉眼颦动,唱的正是《贵妃醉酒》里的一出。
抬手看看腕间表针指着的时间,才五点多,这么早吊嗓子已是勤劳,吊的还是这出戏,花清远不免弯了弯嘴角。
他驻足在小月亮门一边,正好是他能看得到程蝶衣、程蝶衣却看不到他的位置。不过,据他估计,就算他此时站在程蝶衣的视线里,程蝶衣也未能见得到他,——这个戏痴。
入了戏里,又怎么会轻易出来呢!
戏里戏外,就如同这小院里外一般,暂时间是泾渭分明的,却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约摸六点多的时候,有个小厮端着水盆从这里经过,花清远一把拉住了他,轻声问:“程老板的房间,晚上有加炭盆吗?”
北京城的深秋,晚上已是很冷了,因花家后院的地龙暖器是统一给的,一般都在立冬以后。时下冷时,都是各个屋子里面放些炭盆火炉自行取暖的。
“没,没有!”
小厮是这院里的粗使,在花家作了十年工,还是第一次能和真正的主子答下话的,一时竟有些口吃起来。
“告诉夏管事的,今晚给程老板的屋子添个暖炉,还有……把上次英国大使杰克斯送我的那床蚕丝被给程老板送过去。”
程蝶衣自幼学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说来艰苦,也是最最伤身子的,入秋时分,应是比平常人更怕冷吧。
“是,是……是六少爷……”
小厮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花清远却不觉做了什么,抬手之间力所能及,以后要是命运使然,需要做的何止这些。
小厮走后,花清远又看了一会儿,直到程蝶衣收了功,他才刻意多走了两步,好似才走过来一般,跨进了小院。
☆、喜欢什么
秋风震凉,却也清爽提神,花清远几步进去,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