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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动,伸手捏着黑布一角,她闭了闭眼睛,唰地一下把黑布拉开。
睁开眼,上面是一具陌生尸体。
短暂地失落了一下,赵扶摇忽然想,说不定他又换了脸皮,打算在坑底地时候突然睁开眼,再吓她一跳?
抱着最后的希望,她吃力地用布裹着把人拖下来,往坑底一扔,然后挥起一铲子土往他脸上撒去。
对方一动不动。
“嘁,真是的。”赵扶摇撇撇嘴,接着往他身上洒,直到整个坑都被渐渐填平,都没有任何其余的动静。
真的不是……
赵扶摇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却还是觉得满心惆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再见他一面。
这种隐隐的期待,原本就很荒诞无稽吧。
干完了活计,把板车送回去,赵扶摇拎着自己的小铁锹,慢吞吞地往自己的茅屋里走去。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奇怪的味道,赵扶摇嗅了嗅,带着点儿微腥带这点儿微涩,很难形容的味道。
像是……血腥味。
怎么会有血腥味,难道小豆子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正在她屋里哭?
赵扶摇皱着眉,注意到地上似乎有些可疑的暗褐色痕迹,一路淋淋漓漓地直往她的屋子里去。
她狐疑地慢慢走近茅屋,越近,血腥味就越浓,这种味道,绝对不仅仅是割伤手指就能散发出来的,满心的忐忑不安。
尽管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在门外问了一句,“小豆子?你受伤了?”
屋里面没有任何回答,沉寂地让她心慌。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屋门推开一小条缝,“吱嘎——”
年久破败的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还是发出了喑哑刺耳的声调,赵扶摇谨慎地往屋子里探进半个脑袋,凑近了往屋子里看去。
这时候天色早已暗下来了,光线太差,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床上似乎有一坨黑影。
像一个人缩在那里。
赵扶摇抚着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非常剧烈,这种情况,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仇杀?
那里面的人是谁?她应该进去看看,还是马上逃?
理智告诉她马上离开这
里才是明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非常不想离开,直觉告诉她如果就此离开,错过的东西也许会让她后悔莫及。
她拍了拍胸口,紧张地咬着嘴唇,找出火折子吹出一点微弱的火光。
黯淡的火光中,躺在床上的人半明半寐,一张脸掩藏在满室昏暗的阴影下,只能看清隐约的轮廓。
那个身影似曾相识。
赵扶摇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低低地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转身进了屋子,迅速将门掩在自己身后。
是他。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这番声响全都未能落入他的耳中,平静地躺在那里。
赵扶摇按着自己的胸口,先将小木桌上的油灯给点上,又收起了火折子,才去看人。
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提醒着赵扶摇今时不同往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每一次相见总是一次比一次狼狈。
“喂,醒醒。”赵扶摇叫了几声,对方的脸色异常苍白,没有回应。
赵扶摇想了想,伸出手去碰碰他,触手冰凉冰凉的,只余一丝暖意。
赵扶摇自己都跟着哆嗦了一下,想到对于这个男人不知是人是鬼的揣测,又有些胆颤心惊。
伸手探一探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温暖的气流拂过指尖,还不敢确信,又捏着手腕子摸了摸脉搏。
还好,是活着的。
稍微放下些悬着的心,赵扶摇壮起胆子继续叫了两声,“起来快起来,床都被你弄脏了,今天没有肉包子,有粥喝酒不错了!”
想到这人上回饿死鬼一样跟她要东西吃,说不定一听有吃的就蹦起来了,赵扶摇变着花样儿在他耳边数好吃的。
可惜赵扶摇见识有限,数来数去就只有肉包子、菜包子、馒头、花卷、腌萝卜、粥……就算凌云天真听得见,估计也没兴趣。
果然,那男人安安稳稳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会儿赵扶摇终于急了,伸手推了他两下,他却依旧毫无反应,好脾气地任由她推来搡去。
哪怕是装死人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没有这样过,看着倒像是随时要断气似的,她的声音里就透出了几分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