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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的最后一支水上力量,全军覆没。
此战杀伤不多。俘都统制徐文以下宋军二千一百余人。缴获大小战船四十余艘,战果喜人。
战后,华国向南宋派驻于长安的国使馆递交了一份措辞激烈的国书,严厉斥责南宋虎翼水军蓄意挑起事端。华军东海第二师忍无可忍。才奋起反击。
国书传回长沙行在。左相赵鼎鼻子都气歪了,这是贼喊捉贼啊!可是,由于虎翼水军全军覆没。一个都没逃回来,可谓是死无对证,任由对方说黑讲白,无法辩驳。更可气的是,原虎翼水军都统制徐文,归降华国之后,竟声称的确是虎翼水军先挑起的事端——得,这下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南宋只能是打掉的牙齿往肚里吞。
如果仅仅是损失一支虎翼水军,南宋虽然肉疼,却还能承受,真正令南宋君臣惊恐的,是华国海军接下来的举动——二千华军,加新降的二千宋军,登陆占领定海,声称这是挑衅者应付出代价。定海西南不过百里就是明州(宁波),此时若大的明州,不过数百弓手土军,如何能抵挡得了华国大军?定海失,就等于明州失,明州一失……
南宋君臣看着本国与华国的边境线,冷汗直冒。华国水陆大军,沿着长江一直延伸到江南东路的江州(今江西九江),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如今华国海军又占据定海,窥视明州。一旦有变,海陆两支大军齐头并进,轻易可将两浙路与江南东路北部十余州拦腰切断……也就是说,这十余州的官员军民,随时会被截断退路,装进华国的口袋。
现在,南宋君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撤,还是不撤?这是个难题。江南,那可是本国最富庶之地啊!粮食泰半由此产出,朝廷赋税仰仗其力,巨商富豪多聚此地。撤,损失之大,难以想象;不撤,只怕连老本都要蚀个干净。
最终,赵构不顾群臣劝阻,痛下决心,将兵马、富商撤出来。兵马与财源,都是一个国家的根基,若是晚了,等华军一动手,那真是人财两空了。
十月,绍兴朝颁旨,放弃两浙路与江南东路包括杭州在内的十余军、府、州,官军商民全部南迁。
这道南迁令,引发了江南各大望族强烈抵触与反对。中国百姓向来故土难离,就算是穷山恶水,难以养人之地,都不肯轻言离开,更何况是富甲天下的风水宝地江南呢?好好的锦绣江南不待,跑到荆南那等楚蛮之地,当人傻啊!华国宋国,还不一样都是汉家正裔溯,哪个当家做主都可以嘛,无非就是一个南北朝之局,为何要跑?
南宋朝臣中,有许多官员的家族、家眷、田产,全在江南,一旦南迁,所有财富,泰半化为乌有,这如何得了?朝中官员不断上疏,力呈此事之不妥、不善、不可为。群议汹汹,令赵构焦头烂额,难以招架。
南迁令一下,江南一片混乱。与富豪名门不愿搬迁不同,那些戍守州城、尤其是长江防线的军兵士卒,哪个愿意顶在前线,时刻处在华国大军威胁之下?一听有旨撤退,立马撒脚丫子,有多快跑多快。
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军队撤退,过州入县,那真如蝗虫一般,少不得干些抢掠滋扰、打家劫舍的盗匪勾当。而不少当地大户,因为抵触南迁,与动迁的官府对立严重,以致当溃兵袭扰时,竟得不到官府的保护。在这般乱局之下,更是冒出了大大小小的盗匪,与官兵一起,残害地方,为祸甚烈。
富庶江南,锦绣河山,再遭蹂躏。而这一次,不是外寇,而是内患。
十一月,当湖州一名被匪军破家的富商子弟泛舟逃到定海,向东海第二师求救时,便如一点星火。点燃了华军南下的熊熊烈焰。
华国海陆大军,正需要这样一个借口介入。
十一月底,华国陈兵长江北岸的第一野战军第一师、第三师;东海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虎翼水军改编),合计四万大军。在东起苏州、南至明州、西至江州的千里战线上,向宋军发动全面进攻。
这场战争,从头到尾,没有一场正面作战,全是追逐战。一支正在撤退,甚至可以说是溃退的军队,怎么可能还有勇气正面对战?望风而遁。就是此刻宋军最好的写照。
只可惜。想遁的话,也得问华军是否答应——正如南宋君臣所担心的那样,华国海军自东而西,陆军自西向东。当两支军队在两浙路与江南东路的交界处衢州会师时。就将这个巨大的口袋扎紧了。整个江南。尽在彀中。
华军出手,江南匪患兵灾为之一清,当地豪门望族。巨贾大商,逃过一劫,更保住家财田产,无不欢呼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