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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问起怀舟琐事,明知他有心打岔,怀舟却觉欢喜。
「我在神兵谷时便听过雷家堡之名,他家最有名的乃是一件叫做雷震子的暗器,我途径荆州,极想见识一番,因此叫陈殊领我前去看上一看,不想撞见了你在门口,这雷震子便没有瞧着。不过武林中传说多有夸大不实之处,那雷震子据说极是厉害,依我看倒也未必,至多比别家暗器强上几分罢了。」
「岂止强上几分,那东西确实厉害之极,小小弹丸之物,却有开山裂石之能,中者无救,绝非虚有其名。」
怀风是见识过雷震子的,见怀舟轻视,一脸不以为然,不禁反驳,「要我说,这雷震子单以暗器视之委实是小瞧了它,若能将之装备军中用以守关,不啻如虎添翼。若是对战时可用弹弓、投石机之属将之远远发射出去袭扰敌军,比之弓弩还要更胜一筹。你竟可和兵部那帮子老顽固说说,叫兵器司也学学人家手艺,造一些出来给镇北军用。」
说完,见怀舟一瞬不瞬望着自己,不禁暗叫糟糕,颇悔自己言多有失,但事关军国大事,叫他忍住不说,那又不免大违本性,憋得难受了。
怀舟听了,若有所思,过一会儿,轻轻笑道:「若真如你所说,那雷家堡我当真要再来一趟才是。」
竟不去问怀风从何得知这许多东西。
怀风见他不来追问,松一口气,转头去看窗外,佯装欣赏沿途风景,其实那车窗用厚纱糊住,外头一片模糊,又哪里有什么风景给他看了。
如此静默片刻,怀舟忽地又问,「你这身功夫是谁教的,那医术又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温和,并无逼问之意,只是往日里怀风顺从惯了,此刻又非剑拔弩张之境,竟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难得的心平气和,迟疑片刻,终是答道:「我南下寻到母亲故居,遇到了舅公,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我跟着他学了一身医术,至于武艺,」
怀风垂下眼睛,淡淡道:「此门内功心法乃是我家传秘术,与众不同,我无意间得到,方练就这一门功夫。」
言简意赅之极。
怀舟是神兵谷高徒,遍览天下武学,却从未听闻哪一派的内功心法可由阉人习练的,不由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以他性子,凡与怀风相关之事,无分巨细,定要知道得一清二楚才好,何况是这样一门奇妙武学,正勾到他心痒处,只他毕竟是半个武林中人,深知门派有别,这等家传绝学最忌叫人打听了去,又见怀风摆明不愿多谈,只得按捺下好奇,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再不多问一句,心中却另行计较,想着来日方长,日后慢慢套出话来就是。
日头行到中天时,一行人马已驶出荆州城三十余里,官道两侧偶见村落人家,但已远不如荆州城中繁华。又行出五六里,方遇见个茶寮,兼卖些酒饭,一行人正觉饥渴,下马去里面坐了,吆喝店家端些干净饭菜出来。
怀风被怀舟拉着坐在身边,身后便是一根柱子,不多时,小二端了牛肉与蘸食的酱汁上来,趁着夹菜的功夫,怀风偷偷蘸些酱汁在手,背在身后,往那柱身上不显眼处画了个火焰似的标记出来。
这记号是厉冤阁弟子传递消息之用,怀风被挟至此,身边是怀舟日夜盯视,想要自行脱身难如登天,又无人可通风报信与荆州分坛,便只得出此下策,盼着哪个阁中弟子见了这符号,报与常如海等人知晓,也好寻得他下落,想办法救他出去。
他做这等事时心怀忐忑,哪有心思在饭菜上,胡乱扒了几口也就撂了筷子,待众人休息够了,又被拽进车里与怀舟同坐。
怀风午饭吃得甚少,上车后又蔫蔫地不言不语,怀舟便当他嫌弃饭菜不合口味,又或暑热之际无甚食欲,恐他不曾吃饱,坐了会子,拿出个食盒打开,放到怀风身边。
那盒中端正正摆着四只洗干净的鲜桃,各个有拳头大小,香气袭人,一望便知肥美多汁,怀风是天生吃桃的行家,目光一下给引了过去,不待怀舟开口,自去捡起一个啃了下去。
这桃子是当地名产,因果肉色作殷红,故唤作大红袍,端的是甘美爽口,怀风这时胃口大开,三下五除二将一只桃子啃得干干净净。
他午饭没有吃饱,一只桃子又怎填得饱肚子,吃完一只又拿一只,开怀大嚼起来。
这一盒桃子是怀舟叫人备下专给他路上解渴用的,见怀风吃得高兴,也觉欢喜,坐在一旁含笑看他一口气吃了个干净。
怀风一气连吃四只大桃,心满意足,重重顾虑隐忧都一时忘到了九霄云外,靠在车壁上惬意地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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