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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那程夫人的二弟。当年,烧死了狐妖,自己姐姐死于非命不说,连老父也随后去了,这诺大的一家人,竟是死的死,走的走,所剩无及。没想到刚太平了几年,自己当了村长,又逢得狐妖做乱。当下是不住叹气,又咬牙切齿,似把那狐妖活活咬碎方才罢休。
村长引癞子去的是程家旧屋。眼下,这村子里各处都是人满为患,捉妖的,赶鬼的,游方和尚,得道术士,全挤这东浮村里来了。想要寻个清静住处,怕也只有这见旧屋。还好,屋子打扫得很是干净,不见腐旧,却透了几分清雅。
卸下行囊,癞子送得村长出去,这才细细打量这旧屋。
坐北朝南,风水上佳,这厢屋不过里外两间,外间是客厅,竹椅藤桌,朴实无华,那墙上也挂了些画。张良拾鞋,群仙贺寿。里间,则是卧房。青帐白纱,铜镜舞影。都是些旧时妆物。那妆台上,还有些胭脂水粉,象牙玉梳,想来都是程夫人生前之物。细细看来,细细哀思,癞子便欲上床就寝。
这晌儿,偏生门腓轻响。提了神,静了气,癞子举剑起身,待开了门,借着月光瞧去,才是阿苏抱了个枕头在门外发抖。
“我怕,一个人睡不着,想来大哥这里挤挤。”阿苏可怜道,眉梢眼角全是惊惧。想是那麻四的死,吓煞了他。侧身让过,癞子让阿苏进了门,一同卧床而眠。那阿苏还是怕,抱了癞子的腰,直往癞子的怀里钻。癞子可怜他,也不忍外推,任他抱着自己入梦。
夜凉如水,肌肤浸寒,这阿苏的身体也似水寒。冰透入骨,通体生异。
更是怜他,癞子将阿苏搂得跟紧,只听得三更鼓响,彼此都渐渐入梦。
梦里,一团白气,渺渺茫茫。癞子看不真切,伸手去捉那白气。一扑一空,不由大怒。
“妖孽,还不现身。”
他这一吼,雾光散去,恍惚里妆台前坐了一个少年儿郎。
俏生生的清水脸,媚飞飞的桃花眼,却是看不真切面容。只道他歪了杨柳细腰,对了菱花镜,描眉涂朱。
这一笔,挑上,惹了情思绵长。
下一笔,入骨,痛彻三生断肠。
便是那斜阳雁度,去去难归。又些儿,点个樱桃羞破,诉声情伤。。。。。。
便问檀朗,这烟化的风月,水做的骨肉,可是归乡。
“程郎。。。。子非。。。。这上穷碧落,黄泉天门,一千七百年,我是轮回不休,等你成狂。。。。”
程郎。。。。子非。。。。。。
幽幽切切,哀啼婉转,叫癞子疑真似幻,想要上前看个真切,谁料,那少年飘飘起身,忽儿笑开。
“痴儿,痴儿。。。。。。你画眉做甚,不知是自惹烦恼么”
听得此言,癞子勃然大怒,连骂。“妖孽哪里逃。”
一惊一乍,摔了牙梳,恍惚从梦中惊醒。
呀呀呀。。。。。这一望却是非同寻常,却原来,是自己,坐在那妆台前,细对铜镜,描眉画凤。
慌了神,癞子丢了笔,惊跳而起。想他堂堂七尺,怎会糊里糊涂做这等妇人之举,定是那狐妖上门,迷了自家心神。当下,默念咒语,稳了阵脚,便提剑而出。
屋外,万籁俱寂,黑影重重,哪里见得什么鬼魅狐妖。
不由疑惑,也不作罢,癞子定了神的极目四望。誓要揪出这做乱的妖物。
不刻,凝神间,那夜空里,飘飘浮浮,散出一股香气。若桃花艳丽,又似李花清雅。只象近在鼻端,又却远在天边,馨香袭人,催人欲醉。昏昏沉沉,云里梦里,好不快活。
“呔!”喝了一声,癞子捂了鼻子,长剑出壳。
那似近非近的头顶屋脊竟飘来一阵轻佻的笑声。
“羞也不羞,堂堂男儿,画眉弄脂。”
勃然大怒,癞子又喝道。“妖孽,还不现身。”
“真是好生无趣,为何人人言之均是妖孽现身,岂不知我就近在眼前么”那声音又自响起,虽为男儿音律,却是柔媚无骨,轻飘飘,恍惚惚。
寻着那声儿望,只见房梁上斜卧着一个人。
红衣怒放,长发飞扬,踏月为泷,孤媚自长。端端是风化绝代,绝代风化。
不由一楞,癞子倒没了言语,只将长剑一指,清锋寒光。见此阵章,红衣妖狐,咯咯笑了起来,从那屋檐上飘下,直堕到癞子跟前,夺了长剑,又添了香吻,娇弱无力,软软瘫瘫的倒在癞子怀里。
“好生俊俏的小道长。不知你年方几何,可有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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