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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架上,左手边儿内个书架,跟你同高内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边儿夹着。”
这人是不是福尔摩斯看多了,净搞这神秘,还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真有革命气质,逗闷子呢啊。我遵照革命指示,把钥匙取了出来,锁头一下就被我转开拿去。可盒子打开后,我呆住了:我看到了什么?
多年前我丢的那条项链!插着我八岁照片的那条。
不等我伸手,高铮先把盒子拿了过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取出项链,把心打开,检查完毕,才反递到我跟前,“这是谁?”
我接过来,上下来回摸了好几遍:熟悉的心,熟悉的链,熟悉的照片与背后那S——失而复得的心情是这样雀跃。我一下子跳上床去,抓住他的手,“怎么在你这儿?怎么回事儿??”
他吊我胃口,“再等两天,等我能下床出屋,带你去看谜底。”
。
我在高母一位秘书的陪同下回了趟五道口。路上偶有交谈,我无意打听,他却有意透漏似的,让我无从避免地确定了高甫确实是某部委那部长高甫,也获悉了高母是某协副会长,这俩头衔着实又把我砸着了。我双肩沉重地踏进屋子,昨天才离开而已,此刻却似是一室荒凉。饿了一天的高飞蹦着迎上来,汪汪着问长问短,仿佛亲人的回归远比肚皮的憋屈来得重要。打开衣柜抽屉,里面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我的,他的,从前不分彼此,今后呢?
我只拿了我的几件,他根本不需要。那天帮他找内裤时浏览了一下他的衣帽大间,且不说数量,也不说花样,只说西装那角:正装便装,晨礼晚礼,单扣双扣,吸烟吊丧;衬衫橱里各种领口、各种腰身、各种颜色,一应俱全;领带、花结、袖扣、腰封……分类之详尽,我只能啧啧;手感与剪裁,要说件件出自伦敦那裁缝街或意大利某老作坊,我是半点不怀疑——这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只穿十块钱纯棉白汗衫的人么?
高飞被秘书带上了车,我的目光流连着舍不得关门。不是不清楚,这屋子,极有可能,高铮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处处隐射着昨天以前的欢乐,我却无法将那乾坤挪移到他香山家里去。
接连数日,大夫定时来查诊,高铮恢复得很好。我一直陪着他,连饭都同他一起吃。几次三番被高母批评不懂待客,他却也不当回事,只是私下里跟我说,“怕你跟他们单独在一块儿不习惯。”
他即便不说,我也自是明白他的用心。这些天来高父只露了那一面就没再出现过;高母对我一直周到有礼数,可没半分亲色,她并不把我当自家人,我有这自知之明。
我呆在高铮的套间里足不出户,在这里窥豹一斑,似已瞧得出整宅风貌。他这屋子有着与五道口那间一样素雅的格调,可品质就完全是天上地下:那里件件二手或宜家,这里样样上乘或古董。真丝床品,骨瓷杯碟,手工旧地毯,紫檀明家具……我每多端量一点,就觉得高铮离我又远了一里;几天下来,我们已咫尺天涯。我在他午睡时静静看他的脸,脑海跳出这样的映画:我遇见了一只偶然落入凡间的精灵,有幸陪了他一程,剧终他要回到天上去。
大夫在一个最终检查后宣告高铮的脑袋瓜彻底无恙,手肘等着拆石膏就行。他终于可以下床了,兴奋得如同刚学会自行奔走的小孩子,第一件事就是履行给我谜底的诺言——他带我去他的车房。
高家车库地上地下两层,属于高铮的一角占地不算非凡,因为他并不独钟四轮车。可即便这样,也有上三辆:蓝、蓝、蓝,深浅不一的运动蓝。他上前怠慢地逐一轻抚,像在抚摸曾经心爱的马匹,疏离地诉着别来无恙。我基本是车盲,跑车只认得保时捷法拉利这种通俗级的,眼前这几个标志我是统统不识,可看那比例、线条与质素,再傻我也醒悟了——他这个超级大骗子,说自己买不起大奔,其实根本就是瞧不上眼。
车都没上牌照,莫非买来只停在家里看?我问他,“你开上路过没?”他看看我,莫名奇妙,“当然。”好罢,我懂了,您们那层次的人都玩无牌驾驶是吧。
跑车并非他主好,远处一二三四……我数到底,共十二辆摩托,斜排开来,才叫气势。他拉我往那方向走去,我仔细打量他这排战车:漆光铮亮,气势刚硬,个个如同全速前进时被定住格的火焰。绝非低档日系,从名字看属于意德英之流,同战士一样,它们帅得一塌糊涂。我是从没在北京见过可与其媲美的摩托的,不论在城里,还是在高速。撇开我肉眼看不到的技术含量,单说那或霸气或贵雅的款型,或湛亮或哑靡的漆泽,我根本不想打听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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