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页)
晕乎乎,自己当场就要把命搭进去。他妈的,信息这么不灵,连本县的副书记懂不懂武功也没搞清楚,还口口声声讲这次谋杀是万无一失的,真是害人不浅,怪也要怪自己,一见对手不是软货,便慌张得如同惊弓之鸟。现在,对方死还是没死,还不清楚。想来是死了,中了那么多刀,是牛也给杀死了。出逃,是按自己意见办的,谁料弄巧成拙,也许呆在南章更安全。不过,自己受了伤,在南章蒋港乡包扎的时候那个个体医生的眼神一眼就把自己瞧成了罪犯,呆在南章恐怕也要露馅。坐以待毙,更不是好办法,出逃反而有一线生机,自己就选择了出逃,没想到这帮大盖帽来得这么快。
现在,反正人已落到人家的砧板上,是杀是剐,由他。别的不说,就那姓左的家伙那刀片样的眼光,就是龙鳞,也怕是要剐得一片不剩了。
车速很快,干警们有的打着盹,头在小幅度地摆动着。他们打着盹,法律却没有睡着,法律从不休息,凶手虽没有重新惴惴不安,但离南章市越近,他的坦然越稀保十月十三日晚上,审讯正式开始,凶手叉开双腿,法律和灯光就在他的头顶。凶手不露声色,凶神恶煞般倨傲而讥讽的眼色使审讯变得困难。两张年轻干警的脸在灯光下像两朵白栀子花一样,凶手盯着他们就像空中飞鹰俯瞰着两只草丛中的小鸡。凶手额头上饱满的肉疣仿佛丑恶女神颁发给他的丑恶勋章。有时候,吓哭孩子的丑恶能给予丑恶的人一种拥有秘密武器的高贵的自信。
“姓名?”
“你猜吧。”
“我再重复一遍,姓名?”
“丢了。”
“我再重复一遍,姓名?”
“没有。”
“石头里蹦出的猴子都有名有姓。”
“可惜我不是孙悟空,我要有孙悟空的本事,早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严肃点!”
“我够严肃的了。”
“别扯淡,姓名?”
“你问我,我还没有问您呢,敢问先生的芳名?”
显然,问话的干警对自已被别人无端地贬为女郎愤懣不已,脸上急转绯红。
见此情景,凶手更为得意,像听了一个笑话,从胸腔里喷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如同一群肆虐的蝗虫在庄稼地上飞舞。这粗野无比的笑声像一股脏水玷污了审讯室的庄严。
“拒绝回答,只会对你不利。”
“我不回答,恐怕对你们也不利吧。”
“别废话,姓名?”
连问了三遍,如同对牛弹琴。凶手硬是置之不理,仰头在观赏着天花板。
问话的干警恨得牙痒,猛然想到发明头枷的人真是高明,古代的头枷自有它的风格。
它以威胁囚犯的头颅开始,以扼杀囚犯的傲气结束。
问话的干警又要问,左处长板着他那老姜般紫中加带着黄,黄中连带着紫的脸进了审讯室,一见左处长,凶手的自信咣啷一声,像被摔的瓷器一样全碎了。
“继续问吧。”左处长交待完后,对凶手说:“打疲劳战,只有你吃亏,我们可以不断地换人。不管你说不说,到点他们就可以休息。其实,有些情况我们早已知道,只是需要你证实一下而已;有些我们所掌握的隐情你还未必清楚,每一个看似简单的案子其实很复杂。我希望你跟我们合作,弄清楚事实,这对你最后的量刑是有好处的。”
左处长的话庄重而铿锵有力。
凶手粗短肥厚的手指在膝盖上弹跳着,左处长微微一笑,说道:“告诉你吧,你想杀死的人并没有死。”
这话像熊掌的一击,将凶手震蒙了。
“不可能!”
凶手大声的喊叫,掩盖不了他内心的虚弱和恐慌。他的目光在迎接左处长灼灼呼啸的目光的途中纷纷断裂。
“你不希望你杀的人没死,没有完成任务,这似乎很不光彩,比你没有逃脱追捕更不光彩,可这只是你的感觉。人没杀死,对你恐怕是件好事,罪行可以减轻,加上你交待得彻底,坦白得清楚,你可能会因此而被从轻发落,但如果你拒不交待,只能罪加一等。助纣为虐,已经是一步错棋。假如你继续执迷不误,断头台在那儿等着你。你想重新做人,便只能走这一步,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谋杀的是什么人?”
凶手点点头。
“那么,指使你的人是谁?”
凶手斩钉截铁道:
“就是死,我也不能说。我一说,只能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