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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深夜,几乎每一个窗口都有亮光。当他们到达花园时,她看见房前有一条与整个房子一般长的游廊。
伯蒂拉心想,屋里此刻是否正在举行宴会,她突然对自己的外表感到害羞。
她仍然穿着吃晚饭时穿的简朴的长袍,肩上披了薄绸头巾。
通过树林时树枝钩住了她的头发,弄得蓬乱不堪,她怕裙边也玷污了;此外,她的便鞋也被森林山径的草弄脏了。
她瞧着萨耶勋爵,心想他穿了晚礼服象是刚从伦敦的舞会里出来。
“我希望他不要为我感到羞耻,”她想。
接着他们走上游廊,他们的向导把一扇敞开的门敲得震天响。
屋里有说话的声音,她听见有人说: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呢?”
接着一个身穿白衣、头发斑白、脸晒得黑黑的男人在门口出现,他手里还端着一只玻璃杯。
萨耶勋爵走上前去。
“亨德逊先生!”他叫道。“我们已有好几年没见面了,我是萨耶勋爵。我该坐船到达新加坡的,可是这艘船刚才在马六甲海峡沉没了。”
“老天爷!”亨德逊先生突然喊了起来,并伸出了手,他说:“我当然记得您,萨耶勋爵,我们是在总督那里见面的。您说您乘的船沉了?”
“‘柯罗曼戴尔’号已在火焰中沉没,可船上所有的人都得救了。”
“呀!为此要感谢上天!”亨德逊先生说。“请进来。”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伯蒂拉·奥文斯顿小姐,我的一位同船难友,”萨耶勋爵说。
伯蒂拉伸出手去,亨德逊先生热情地和她握手。
萨耶勋爵转过身去给他们的向导几枚金币,然后他们被领进一间舒适的长形起居室,室内另有六个人坐在那里喝酒。
亨德逊太太是个胖乎乎、笑眯眯的中年妇女,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散发出愉快和善良的气息。
这些客人显然和主人一样,都是种植园主。
他们向萨耶勋爵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当他把所发生的事说清楚后,他们发出惊恐的感叹声。
“其他的人上哪儿去了?”亨德逊太太问。
“可以接纳他们的家庭很多,”她的丈夫向她解释,“弗兰克林家;沃逊家,他们家离海和我们家一样近。”
“我敢说大部分旅客神经太紧张,不敢在晚间穿过树林,”萨耶勋爵说。“当时我问,最近的房子在哪儿;他们告诉我是您家,所以我就冒险摸黑来找您了。”
“您这样做我很高兴,”亨德逊太大微笑说。
她打铃叫仆人给萨耶勋爵和伯蒂拉送来食物和饮料。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说不完的话和高度兴奋的情绪,他们到达后只过了一个小时,伯蒂拉就困倦难忍了。
亨德逊太太已经注意到了。
“我亲爱的,你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她说。
“除了一个光身人,我们怕是什么也没有带呀,”萨耶勋爵抢在伯蒂拉之前说。
“你们需要的一切东西我们都可以提供,”亨德逊太太说,“你我都知道,萨耶勋爵,新加坡的裁缝是世界上干活最快的。我们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给你仍把新衣服都做出来,衣服的质量和你们能在伦敦买到的一样好。”
“但愿你说得对,”萨耶勋爵说,“我真不想穿了晚礼服去拜访总督!”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亨德逊太大应允道。
但是当伯蒂拉跟着她到就寝的地方去时,她不由自主地想,就凭她手头这几个钱哪能付得起服装费呢。
伯蒂拉醒来时发现阳光正通过窗户倾泻进来,这是一间很可爱的卧室,临窗可以望见花园。
她走到窗口,生平第一次看到了由兰花组成的巨大花坛。
她看到过母亲出去吃晚饭时肩头佩带的兰花,在一次体面的婚礼上,那位新娘手里也棒着它。
但她从未想到能看见千万朵各种颜色的兰花在花坛里盛开,如果导游小册子说得对,那么整个国家到处都有野生的兰花在开放。
她正在考虑是否应当穿上晚礼服去吃早饭,这时女仆拿了一件长袍出现了。
女仆告诉她,这件衣服是亨德逊太太的女儿的,除了腰身稍大一些,其他都非常合适。
这件衣服比伯蒂拉所有的衣服都要贵重得多,也漂亮得多。伯蒂拉在梳头时希望萨耶勋爵不会因她而感到羞耻。
她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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