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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一样狠毒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一货色。
“小姐,”弗莱齐埃声音甜得肉麻地说,“我想跟庭长太太见一面,有件事跟她个人有关,涉及到她的财产问题;请转告她,关系到一笔遗产……我跟庭长太太不熟,没有这份荣幸,对她来说,我的名字无关紧要……我平常很少离开办公室,可我知道应该如何敬重庭长太太,所以我就自己来了,再说这事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以如此措辞提出的请求,经女仆添油加醋一说,自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此时此刻,对弗莱齐埃抱有的两种野心来说,都是个关键。因此,尽管这个在外省呆过的小律师有着不屈不挠的性格,脾气暴烈,凶狠,而且刁钻,但也不免像决战前的统帅,有着成败在此一举的感觉。他皮肤患有可怕的毛病,毛孔闭塞,哪怕最强烈的发汗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当他踏进阿梅莉在里边等着他的小客厅的时刻,他感到脊背和脑门渗出了些许冷汗。
“即使我发不了财,”他暗自想道,“我也有救了,布朗向我保证过,只要我皮肤能出汗,就可治好我的病——太太……”他见庭长太太穿着便服走来,连忙叫了一声。
弗莱齐埃打住话,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这在司法界中,是承认对方高于自己一等的表示。
“请坐,先生。”庭长太太说,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法律界的人。
“庭长太太,我之所以不揣冒昧,前来求见,跟您商谈与庭长先生利益有关事,是因为我认为,由于德…玛维尔有着很高的地位,他也许会听其自然,对事情不闻不问,这样,他就会白白失去七八十万法郎,依我之见,做太太的对这些私下的事,远要比最优秀的法官高明,因为他们对这种事从来是不屑一顾……”
“您刚才谈到遗产的事……”庭长太太打断了对方的话。
阿梅莉听到这么一大笔钱,心中一惊,她试图掩饰住自己惊诧和幸福的神情,装出一副模样,像是性急的读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小说的结局。
“是的,太太,是一笔对你们已经失去的遗产。啊!已经彻底失去了,不过,我有办法,我有能力为你们再争取回来……”
“说吧,先生!”德…玛维尔太太冷冷地说,以锐利的目光轻蔑地打量着弗莱齐埃。
“太太,我知道您有着杰出的才能,我是从芒特来的。德…玛维尔先生的好友勒勃夫院长先生可以向他提供有关我的情况……”
庭长太太不禁身子一摇,这动作是那么残酷而意味深长,弗莱齐埃不得不赶紧作一解释。
“像您这样非凡的女性,您肯定马上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先要谈我自己。这是尽快谈及遗产问题的捷径。”
对这一巧妙的解释,庭长太太没有答腔,只做了个手势。
“太太,”弗莱齐埃获准继续往下说道,“我在芒特当过诉讼代理人,我的那个事务所可以说是我的全部家产,因为那是我从勒弗鲁先生那儿盘下来的,您肯定认识他吧?……”
庭长太太点了点头。
“盘事务所的钱是我借来的,还有我自己的万把法郎;我离开了代斯洛舍,那可是巴黎最有能力的诉讼代理人之一,我在他手下干了六年的一等书记,不幸的是,我得罪了芒特的检察官,名字叫……”
“奥利维埃…维纳。”
“对,总检察长的儿子,太太。他当时在追着一位可爱的太太……”
“他?”
“追着瓦蒂纳尔太太……”
“啊!瓦蒂纳尔太太……她可真漂亮,真的……在我那个时候……”
“她对我很好:Indeirae①。”弗莱齐埃继续说,“我很努力,想把欠朋友的钱全还清,然后结婚;我需要案子,到处招揽;没有过多久,我一人承接的案子比其他同行的加起来还多。唉!这一下,我把芒特的诉讼代理人,包括公证人,甚至执达史,都得罪了。他们找我的碴子。您知道,太太,在我们这可怕的行当中,要想害一个人,是很容易办到的。他们发觉我在一件案子中接受了当事双方的诉讼代理委托,这事是有点轻率;可有的事情,在巴黎是允许的,比如诉讼代理人之间的互相帮助。可在芒特就行不通了。我给布约纳先生帮过类似的小忙,可他在同行的逼迫下,特别是在检察官的怂恿下,把我给出卖了……您瞧,我对您毫无隐瞒。这下可激起了公愤。我成了个无赖小人,他们把我说得比马拉还黑,逼我把事务所给卖了,从而失去了一切。我来到巴黎,想方设法要再办一个事务所,可我的身体给毁了,每天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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