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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角已经生了细细的皱纹,眼睛的样子和以前也没多大的变化,可是却少了当初那种慑人的光彩。
万俟燕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看着平静躺在床上的易白梅,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她,她那个时候是易容成一个年轻男人,可纵然是男人,也是眉目似春风,风流仪态不能直视。她拯救了万俟燕,把她从一种茫然的,饥饿的状态中拯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万俟燕可以说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所以当她被拯救的时候就把性命都放在易白梅的身上,把她当做了亲人。亲人啊,血脉相连,想要一辈子相守的人。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突然多了一个和自己有牵连的人。
躺在床上的易白梅突然出声问:“你有过爱的人吗?”万俟燕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只好轻声说:“没有吧,我也不清楚。”易白梅却开始自言自语:“我要让你找的,就是我爱的人。”“哦。他是什么样的?”
“他长得很好看,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每一处都是美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想,而且总觉得自己和他比起来很粗糙,所以就老欺负他,叫他奴才,让下人掌他的嘴。他从来不吭声,挨揍之后也不拿正眼看我。”
“但是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吧,就和我爱他一样,可我们总是互相折磨。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证明我们爱得有多深。”这些天都像死鱼一样的易白梅突然发出笑声:“我们好傻啊…… ……我好想见他啊。”明明是笑,可又带了哭腔:“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啊。”
万俟燕觉得很难受,就像用浸湿的棉絮堵住了胸口,出不了气,无法呼吸。她抓住易白梅的手:“小姐,你还有我呢。”易白梅不说话,过了很久才问:“你就没有特别挂念的人吗?”万俟燕就努力回忆起来,回忆了老半天才说:“在我以前还在当丫头的时候,有一年冬天早上起来清扫院子和门前的积雪,看到一个冻得半死的男人,我就给他端了碗热面汤,还给了他几个铜板。后来好几天那个男人都会在门外来等面汤。我还和他说了许多话,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知道他是战乱中逃出来了的,说是要报仇雪恨,后来就不见了…… ……我这些年都会想起,不知道他到底报了仇没有,这也算是一种挂念吧。”易白梅那边没了声响,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万俟燕的话匣子却关不住了:“其实我以前一直都以为贵妃是面目狰狞、心肠恶毒的人呢,因为那个男人说,他全家都是被贵妃给害死的。可是遇到小姐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当娘娘的人是那么漂亮,漂亮得好像多看一样都是亵渎……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温柔的话语就像午后的暖阳,在易白梅生命将要结束的时间里温暖着她。易白梅觉得自己恐怕是活不长了。
她的身体好像是一个用无数的竹子搭建的棚子,中间总是被抽空被抽空,然后用药物似的绳子固定住,让她不至于坍塌,可是现在的寒疾就像是一把烈火,从底部烧了起来,让人完全无法着手。再多的人参再温暖的炭火,也毫无作用了,易白梅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她不惧怕死亡,就像是香兰说的,她这一生,活得多么精彩啊。她受了那么多苦,做了那么多的恶,穿尽了最珍贵的绫罗绸缎,吃尽了美味珍羞,受尽了尊崇。她所付出的代价沉重,得到的也丰厚。她已经不后悔了,不忐忑了,也不愿意去想那些了。她的一生是能得到平衡,只是啊,最后这一段日子,是想要躺在爱的男人怀中啊。
爱意是一件多么强大的事情,将她的整个人生都串了起来,从少女的骄纵,到成年后的小小矜持,她都爱着那个男人啊,就如同他爱着自己一样吧。
眼看着十月就要结束,甘京和晾京那边都毫无消息,易白梅在经过一番调理以后却恢复了一些。并不是说她有起色了。而是暂时的调理起来气色,用药堆出了一点生气,虽然看起来也撑不了太久,可总是让人喜悦的。
易白梅躺了太久,提出要上街走走,万俟燕就将她从头到底的裹了个严实,大概是害怕又吹风受凉,就连头上也戴了白纱的斗笠。易白梅反正也看不见,只由得她给自己收拾,只是末了嘱咐了一句:“弄漂亮点啊!”
易白梅和万俟燕两个人都有些病歪歪的,所以两个人倒是频率颇合的慢悠悠的在街上走。因为塔匪地处交界,来来往往奇怪的人也见多了,所以即使看着打扮如此怪异的人,也没什么会注意。万俟燕一边走一边就给易白梅讲解,易白梅却没有什么心思听,只是脑子里回转着塔匪的景象,和以前跟慕容青余相处的点点滴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为什么你还是要躲着不肯见我啊。易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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