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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王,不称王者未必非王,非王而王非王也。
朱元璋说:“弟子懂了。”停了一下,他说:“我不但要重修皇觉寺,如师父肯留在金陵鸡鸣寺住持,也当出资重修,弟子好有机会朝夕求教。我知道功名利禄对大师来说如浮云,但屈就国师,不知可否?”
佛性却来了个顾左右而言他:贫僧诵经时间到了,请勿打扰功课。他面无表情地走回到阴影中,坐在蒲团上,木鱼声声中,诵经声起,再不理睬朱元璋。
朱元璋只得怏怏而出。
回城路上,郭宁莲问朱元璋:“是个什么和尚,这么神秘,不让我见?”
朱元璋说:“一个高人,讲的是天机,以参禅方式告我。”
郭宁莲问:“什么意思呢?”
朱元璋告诉她,统而言之,三句话九个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我听着怎么有点像童谣呢?”郭宁莲道,不称王,筑那么高墙,存那么多粮做什么?朱元璋说:“积存力量,厚积薄发。我想,缓称王不是永远不称王,只是不到时候,所以他说,王者不王是王。”
郭宁莲大不以为然,这么大的事,就凭一个和尚胡诌几句你就信了?她知道李善长、陶安、杨宪这些人在写劝进表呢,连礼仪上的事也都着手了。
朱元璋说:“劝进是他们的事,劝而不进是我的事。”
郭宁莲说:“你不称王,恐寒了将士的心。大家跟着你出生入死,谁不求封妻荫子?”
朱元璋给她讲明利害:不称王,与小明王、刘福通是一家人,他们在北面挡住元朝大军;如果称王,这个盟友便可能成为仇敌,咱们刚刚占有金陵,比起张士诚、陈友谅、方国珍的势力,差远了,一旦他们都来攻打我们,是无法支撑的。将来,在他们的缝隙里做大了,那就无所畏惧了。先称王者不一定是王,不称王者不一定非王,这也是和尚教他的。
回到平章衙门,朱元璋刚换了衣服,李善长来了。
李善长告诉朱元璋,有消息说,杨宪被张士诚扣住了。
朱元璋道:“真是个小人!我提出与他睦邻守边,通使往来,他竟敢这样无礼!”
李善长说,他不但不理睬我们,还发舟师攻镇江,徐达倒是把他打败在龙潭了。
朱元璋说,既如此,可命徐达攻他的常州。
李善长提醒朱元璋,向浙西发展是要务。那里相对比较薄弱,容易得手。
朱元璋赞同,他随后决定命朱文忠从安徽向浙江出击,在攻取青阳、旌德各县后,元将阿鲁灰防守在万年街、昌化,必起兵救援,可乘势歼灭,如能顺利攻取,就可与胡大海、邓愈合兵攻打建德路。
李善长说:“朱文忠今年才十九岁,已经一连打了几个胜仗了,初出茅庐就这样能征惯战,前程不可限量。”
朱元璋说:“这都是马秀英调教有方,我那侄儿朱文正也不逊色。”
不一会儿,冯国用、陶安带了一大批文武官员捧着劝进表来见朱元璋了,他们跪了一地,苦口婆心,辞恳意切,朱元璋却出奇地冷漠,像听一桩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陶安说金陵向来有帝王之气,如今更应在主公身上。
朱元璋说他不想称王。
冯国用善于鼓动,他说称王有称王的好处。称王便可名正言顺地号令四方,也使人感到这是有别于腐朽元朝的,人们有个奔头。
朱元璋说:“我意已决,不要再提此事。过去郭子兴想称滁阳王,我劝他不要做这种事,今天想来,这话仍未过时。不称王,不显山不露水;称了王就招风,就是元朝和各路诸侯的打击目标。找个水深的地方藏拙,是最好的办法。”
陶安说:“这么考虑也对,不过,各有各的好处。”
朱元璋说:“有人送给我三句话,九个字,我说出来你们听听: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李善长最先醒悟过来,立即说:“高,这叫韬光养晦,不是不称王,而是缓称王。”
几个人不再劝进,都释然了。
这天晚上,朱元璋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他很兴奋,佛性大师的才智和学问是无与伦比的,在他的禅机里若隐若现,时时处处都在暗示,他朱元璋日后有帝王之尊,这与郭山甫的预言一样,听起来不像是恭维话。那九字真言,也就成了通向登极之路的铺路石。朱元璋想要留住佛性大师,即使不能长伴左右,只要他在鸡鸣寺,总好朝夕请教。
朱元璋天不亮就爬了起来,准备去迎接佛性长老进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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