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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已经不打算让他再回北疆镇守了。
在北方,他已构筑起了防线,他有雄心。要将鞑子彻底赶往漠北,只可惜怕是壮志难伸啊。
他郁闷之下,便借口访友到了南京。
“那好,我多陪大人喝两杯。”罗文谦多少也知道一些戚大人的处境,自然明白他胸中苦闷,唯有喝酒,便也不在多说,只是频频劝酒。
“好,干。”戚大人爽快的举起了酒杯。喝干酒后又问:“对了,听说你从义厚生退出来了?”
“嗯。”罗文谦点点头。
“也好。”戚大人点点头,他这次来南京,之所以来看罗文谦,一时想找人喝酒舒舒胸中的闷气。同时也是要让罗文谦知道,皇上已经对张系人生忌了。
而有些话是不需要说明白,于是接下来你来我往的,一壶梅子酒就喝的干净。
两人又聊了一些朝中之事,海瑞已被皇上起复,任南京通政司左通政之职。当初因着海瑞不通情理,张居正虽然欣赏却从不用他,而今皇上对海瑞起复显然也是要借用海瑞之名了。
“告辞了,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闲聊过后,戚大人哈哈笑告辞。
“大人慢走。”罗文谦送戚大人到门外,看着三人三骑离开。
贞娘自也随着罗文谦到了门边,秋风竦竦,寒意渐深。
“皇上意已明了。”看着戚大人三骑离开,罗文谦牵着贞娘的手,两人相视着,而贞娘心里是明白的,快了,如今已是十一月,十二月,朝廷就要朝冯保动手了。
转眼便是十二月,
京城。
万历十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自入冬已来,已下了好几场雪,城门洞处,城门兵每日都要拖些冻僵的尸体去城外的乱葬岗。
清晨,年老的城门兵走下城楼,开城门之际,又看到两具冻僵的尸体。
“又冻死人了。”一边一个年轻的城门兵有些不忍的叹息着。老兵扫了地上冻僵尸体一眼,又看了看年轻的同行,有些麻木的眼神无所谓的道:“这年月,哪里不死人,北僵鞑子,南海倭寇,山西饥慌,便是一些个土司们也不安份了,便是富庶的南直隶苏浙一带不也是水灾不断听说可死了不少人哪。”
“倒也是。”年轻的城门兵垂头搭脑的,这日子过的是越来越心乱乱。
而就在这时,几个宫里的侍卫押着一个年老的公公过来,那公公身材微胖,穿着一件半旧的棉袄,却哪里能挡得住寒风,边走边瑟瑟发抖。
那几个侍卫却是嘻笑着,时不时的踹上两脚,而那公公仿佛不是踹在自个儿身上似的,任人踹着,毫不在乎,只是那嘴唇皮不时的抖动着。
年轻的城门兵看着那公公,先是不觉,随后却突然的睁大了眼睛,那的手指不由的指着那公公冲着一边年老的城门兵:“这这这不是宫里那位冯公公,东厂的头头吗?”
这位公公在京里可是一个传奇啊,在京里豪宅无数,家财万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如今怎么的这副模样了?
“你小子作死不成。”年老的城门兵伸手用劲一拍那年轻城门兵的手,然后拉着他站到一边,看着几个侍卫押着冯保出了城。
城外冰雪漫天。
“你不晓得啊,冯公公叫人告了,听说抄出来家中金银财定超过宫中的内府库啊,欺君害国,本应处斩,还是皇上念着他服侍日久,留他一命,发往南京守陵去了。”老年的城门官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可一世的冯保倒了!!!!
第二百五十章 登闻鼓
下雪了。
河边的风尤其的大,贞娘裹紧着厚厚的披风从青石码头上下来,她刚送了爹娘上船,李氏墨庄的人离开南京回徽州,同时也标志着李墨的辉煌渐已落幕。
不过,李墨终算是在这大明墨业辉煌时代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做为李氏后人,足矣。
此时额上一片沁冷,贞娘不由的伸手一摸,是一片碎雪,正渐融化,不由的心里嘀咕,难怪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格外的冷,原来是要下雪了。
一边杏花连忙撑开油纸伞,挡着落下来的点点碎雪,两人正要上马车之即,却看对面茶肆中,一个人正朝两人招手。
“奶奶,是国舅老爷。”杏花凑上前跟贞娘道。她嘴里的国丈老爷,自是福仙阁的李福贵,当然,如今李福贵再不是福仙阁的掌柜了,而是封了王。不过,这位一向低调,大多时候仍跟在福仙阁时一样深居简出的,唯一的爱好也就是喝茶听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