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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一挥衣袖,冰蓝色的虹光袭卷整个月夜,被曼陀绝阵所制的长孙晟全无法抗拒的被击飞,奇迹的挣脱出这美如梦幻的死亡之海。
目注长孙晟落地,淡淡微笑,再挥一挥衣袖,任冰蓝色的虹光袭卷整个月夜,于是,风起云涌、诡艳如潮,阵中被启动的曼陀罗绝望而猖狂的开启一场醉舞,绚烂如传说里永恒的飞天婆罗。
即之,虹光黯下,香尘消弥,塞外的狂风卷起漫漫黄沙。
在长孙晟双眼所能承受的极限,月夜的阁楼、无双的曼陀罗一一烟消云散,所有过往皆被深深湮灭……
龙渊 章一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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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00,开皇的第二十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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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阳光难得的好,长孙晟的心情却比阳光还要好上一点点。
完美的胜利,一场由他为秦川行军总管、晋王杨广节度的对突厥之战。
这一次,是真切降伏了这片大草原,或者对战规模极小,但确然是让整个突厥主动臣服。
比突厥主动臣服更让他愉悦的,是杨广所草拟并被文帝全部通过的对突厥政策。那是绝对难得的平等相对,给予突厥足够的自主和尊严,并确定不对之以任何形式去限制和盘剥。反而,以长者的身份,隋之对突厥的措施中多有照顾有加者。
如此,两方和平虽不能天长地久,但几十个年头总可以确保。
席地而坐,长孙晟浅淡的微笑勾勒出幸福的弧度。提笔做画,用最写实的技法描摹大草原辽阔壮丽的清晨。
这是要画给他心爱的儿子无忌的。
无忌,长孙无忌,年方四岁,长孙晟第四子,却也是他生命中唯一承认并疼爱至深的孩子。
如何不疼爱呢?
正因为对水轻衣的爱,他开始真切的懂的爱并学着用心的去爱。于是这个孩子的出生成为他最深切的期待和关注。
一度很忧心,因为冰蓝和桃红这两种血液代表的命运都太过孤单与不凡,都不是这个孩子所该完全拥有。更可怕,是这种格格不入的血液会否造就一个无比诡奇的生命,或根本就无法组成一个足以成长的生命。
准备了承接一切,在知道水轻衣有孕的同一刻,长孙晟就为其取名无忌。意在无论未来孩子是怎生模样,他都将全部的接受。
但,何等幸运!这孩子竟是像所有人类的孩子般在嘹亮的啼哭中出世,并有最纯正的鲜红血液。然后,一点一点,平凡而又聪颖讨喜的呀呀学语,明亮的眸子全心的看着他,唤他父亲。
慢慢的,在他和妻子及兄长怡然的教养中自在从容的做着最无邪的孩童,爽朗的向所有人表达着自己小小世界里的最真实的喜恶。
而这其中,无忌所会喜欢的种种,又会最纯然的首选在至亲们曾微笑相处的各色物事里。
比如,塞外的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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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长孙总管本月为令郎所作的第十二幅画了吧?真是个叫人称茨的好父亲啊!”
啧啧赞叹中,杨广坐至长孙晟身侧,随手拿过其手中笔画,于画图上加进一群眼放绿光、骨得毛参差的残狼。即之动动笔,于残狼上空对侧画出各色秃鹰野鹫。了了几笔,晨光顿转为日暮,美景刹那萧瑟出杀机。
“殿下果然养狗喂鹰的行家,随手几笔便尽其残冷阴鸷之形神。”凉薄的语气里讥诮极深,但杨广显然不以为忤。随口答到:“自然,本王正准备写书著文,以指点世人教养鹰犬之道。”
长孙晟语噎。这位天才的晋王殿下确然是非同寻常的很,至今也不过三十岁年纪,却能创出朝野共赞的军功政绩之余,著书已十几部、几千余卷。举凡经济文章、兵法农桑、地理医学、占卜释道无所不及,甚至赌博都有一套暗里风靡天下的高见。现在说要写鹰犬之经,便是真的要写,且又要写的鹰犬盛行了。
“嗯,草原之上,最是肥美春黄羊。”兴致勃勃、笔随意转,地上已铺满血肉淋漓的黄羊。有的内腑四溅而犹余残息,情形狰狞惨烈。
如何?我的绘画功夫?”孩子也似天真无邪,心满意足,杨广现宝般向长孙晟炫耀:“你的宝贝儿子一定没见过吧?会不会很喜欢?这才是真正的大草原呀。”
“真正的?”长孙晟挑眉:“我有否记错?殿下似曾亲口说过塞外与中原间几十余年的和平是可以保证的。”
“换句话说,长孙总管携妻带子陪伴兄长云游四海也是非常可以、绝对心安理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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