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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个有心计谋略的人,知道要拉拢能拉拢的势力。”
华清一惊,皱眉,面上有些阴郁怒气,“谁教你这些的?是你父亲?”
然而一身懒散的丫头仿若未见母亲的愤然,猝然睁眼,寒光毕现,“这些用得着教么?京城是个大染缸,对处在尊贵的位置上的人来说,要生存,这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有深喑其道的父母,自然儿女也不会差到哪去,你说是么,娘?毕竟你曾贵为一国公主。”
闻言,华清怔然,现出微弱的疲惫,放缓了语气,“阿玥,你要知道,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什么。我只希望这些权谋陷阱你不要去沾惹,不希望你有一日因你的复杂身份成为权势的牺牲品。我之所以离开你父亲,泰半是厌倦这样的压轧。你父亲放不下那些权势,所以我们注定道不同,我只是希望,你能平淡的过你的一生。”
陆涧玥闭了眼,不作声。
她自然是要过一生的,不过方式是由自己定下。
“西绥侯确有野心,进晚宴上也曾多番试探于我,应是想要利用我这前朝最后的公主之名拉拢声势人心。不过,你当知道,你娘并不是那糊涂之人,时势如何,人心所向,清清明明。”
见她仍不做声,华清只好叹口气,转身清浅的走了几步拨开珠帘,欲待移出。身后的陆涧玥却开了口,眼中有些刺骨的讽意,“京城那边,动作应该很大了吧,这次他还能避过么?”
华清笑了笑,眼中却无欣愉,浓烈的酸楚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缓了缓,她回头看向榻上的女儿,双手停留在珠帘上,“我不知道,我实在是很不了解他。”
陆涧玥犹豫两番,终是开口,“你要如何做呢?”
华清一怔,原本娴静的脸上陡然出现裂痕,双手微微颤抖,终而又恢复平静,她静静等待女儿说完。
“我很好奇啊。作为一个亡国公主,一枚弃子,那些被赦免的南烨皇族都一个接一个的暴毙或是消失了,为什么你还始终自由的活在阳光下呢?”
扶着珠帘的人陡然一怔,脸上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来。
“无法做到彻底的决裂,这真是父亲的一个致命点啊。想要坚持自己的梦想,却又放不下情谊,昔日的患难与共也无法消磨帝王的猜忌,可惜他明知如此却也不能做出抉择。你看,纵使他不爱你,可却也没办法将你弃之不顾。人心啊,真是矛盾的结合体。”
陆涧玥眉眼舒展,眼角微挑,漆黑的眼睛静静看向华清,“母亲,当年与父亲的结合,应该是用了一些手段吧?”
“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啊,当年义无反顾的拒绝你,留在权力的中心一面是因为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一面是无法舍下兄弟情义,且要报答知遇之恩。如今却是不得不抓紧着这灼人的权柄但求保全。那么,那皇帝呢?究竟是为什么,要留下你呢?是因为你是最后的制约,除去父亲的棋子,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当年你自信自己能够成为他心中之人,因而以南烨为邀,皇帝自然成全了你的愿望,可是经年一去,再迟钝的人都明白了父亲太难爱上一人,不是他不爱,实是这世上与他匹配之人难觅,纵使出现,因为你,他这一生也只能与之错过。他这一生,太平天下的愿望已然算是达成,{炫}只可{书}惜{网}却只能注定寂寞。你耗尽了他这一生的缘分,他注定孤老。你说,他岂会爱上你?”
已成为别人累赘的人,并且一无所知,只会一味逃避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父亲为什么会为其做到如此地步呢?不去记恨她当年的任性,亦不计较她莽撞的逃离。爱情啊,真的是令人生厌的东西。不仅让人变得不像自己,甚至还让人甘愿奉上自由的代价做其俘虏。这名为牢笼束缚的东西,困住的,究竟是他陆机,还是华清?
“南烨的第一美人,你被你的骄傲与美貌宠坏了。”
华清的眼神剧烈的颤抖着,随着陆涧玥的话语越来越接近崩溃,最终不复往日的优雅平静,“够了!”
她抬眼看向榻上的孩子,表情变换不已,有着来不及掩藏的惊慌和失措。
孩子冷厉的眼底凝结成霜,神色却偏偏安静坦然的无一丝冰凉。
要怎么相信?连一个孩童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她却任性的要与命运作对,甚至自欺多年。
是的,她怨他,怨他对她的无动于衷。他的不爱,令她的骄傲与自信瓦解,做了逃兵。
华清的目光闪了闪隐有泪光,终而动了动身子,狼狈的出了房门。门扉合上的吱呀声传来,陆涧玥的眼里平淡而冷漠,微吊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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