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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中人称为“洪家大会”。
这类稗官野史,颇有志怪传奇、词鼓演义色彩。天地会的起源,实与南方根深蒂固的宗法社会有密切关系。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官府在远,拳头在近,械斗是家常便饭。不同籍贯、不同姓氏宗族之间、土客之间,一言不合,就要上演全武行,往往酿成命祸。于是,人们便纷纷结拜异姓兄弟,互济互助,一旦打起架来,拳头也多几双,嚷嚷起来声势也大些。群殴总好过单打独斗。
老实说,江湖上哪有那么多胸怀反清复明大志的会党?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谁做皇帝干百姓何事。哪个皇帝来了都一样要纳粮。会党初起时并无政治色彩,结拜异姓兄弟一个最原始的原因,不过是为了打架,为了争地盘,为了求生存。故凡有聚众械斗风气的地方,必有结党拜盟之事。啯噜会、青莲教、江湖会、仁义会一类组织,也就在这温床之中,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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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大国的迷失(9)
洪门也即天地会,三合会和哥老会属其分支。三合会在海外称为洪顺堂,或义兴会,在日本也有称为三点会的,在美洲则称为致公堂。华侨十之八九都入了会,势力极之雄大。江、浙一带,洪门又有终南会、双龙会、白布会、伏虎会、龙华会、平阳党等小团体。
革命党在短期内发育成长,有赖于它所高揭的民族主义大旗。“驱除鞑虏”的主张,和康熙年间洪门聚义时“满覆明兴”的主张,一脉相承。大汉族的理想,曾激发起无数仁人志士彻底牺牲自我以救世的勇气。
在南方,反抗专制的革命党,把众多不同出身、不同阶层的人,上至名门望族、达人雅士,下至贩夫走卒、屠儿刽子,团结在一个团体之中。这种成功,不是主义的成功,而是秘密帮会的成功。1905年,日俄战争刚刚结束,在“火红的夕阳”照耀下,满洲原野依然硝烟弥漫,日本人还没有从纵情狂欢之中平静下来。但是,对于中国人来说,把自己的锦绣山河提供给外国人打仗,天朝尊严,扫地无遗。在亡国空气的笼罩下,反叛情绪油然而生。离经叛道的言论,在中国留日学生中,尤为畅销。谈论革命,已经成了公开事情。
7月30日,孙文与来自湖南的黄兴、宋教仁、陈天华、来自广东的冯自由、胡毅生、汪精卫、朱执信等人,在日本东京共同组织“中国同盟会”。同盟会所揭橥的宗旨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在东京加盟的留学生就有好几百人。除甘肃没有留日学生外,17省的人都有。第一年(1905年7~12月)入会的成员,如果以籍贯划分,广东人数最多(170人),湖南居其二(158人);陕西最少(4人)。可见王朝叛徒,多出于南方。
同盟会本部设在东京。孙文(广东籍)担任总理,绰号黄鬍子的黄兴(湖南籍)担任庶务部总干事,马君武(广西籍)、陈天华(湖南籍)负责书记部,程家柽(安徽籍)、廖仲恺(广东籍)负责外务部,宋教仁(湖南籍)为司法部检事,汪精卫(广东籍)为评议部长。后来马君武入京都工科大学就读,书记部一职,孙文指定由广东人胡汉民接任。会中要职,几乎全由南方人掌握。孙文的亲信,有所谓“上三”、“下三”之说,“上三”是指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下三”是指朱执信、邓铿、古应芬。这六个人全是老广。
同盟会纲领第一条“驱除鞑虏”,把同盟会革命定位于“汉族革命”,这已经使中国现代化的进程,偏离了正确方向。驱除鞑虏之后,是否平均地权就为最重要和最急迫的事情?如何平均?这一切,在当时人们已各持歧见。许多人觉得,平均地权并非急务,且陈义过高,不利于发展组织,建议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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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大国的迷失(10)
但孙文认为革命成功后,要避免重蹈欧美日本的故辙,就必须平均地权,节制资本。他宣布自己的政治主张是共和主义。“人民自治是政治的极则”。但何为“共和”?孙文向友人解释说,共和“是我国治世的真髓,先哲的遗业”,可以上溯到三代之治,“而所谓三代之治,的确掌握了共和的真谛”。由此可证,孙文心目中的“共和”,与近代世界的民主制度,扯不上什么关系,欧、美、日的模式全是“覆辙”。他承认他的理想是怀古的,不过,“其所以怀古,岂不正是抱有伟大理想的证据吗?”
无论从理论或实践上看,孙文的共和思想都是十分混乱与模糊的。他的平均地权与节制资本,也无任何具体实施计划,直到1924年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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