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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法,挤牙膏的方法。以及一些其他的事情。
然后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把这种生活方式传承给我们的孩子,以及我们孩子的孩子。就好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是那种生活方式,而不是我们一样。
周日早上九点被一个俗气的露天婚礼吵醒之后,我发现自己很难祝福他们。
在床上烦躁地辗转反侧了十分钟,我终于确定耳塞和枕头终究阻隔不住那个女司仪标准而程式化的亢奋声音。于是我决定下楼去看一看。
陆俊的母亲也在那里,她正站在那个寒酸的木台子下面喜笑颜开地看着台上的那对新人。见我来了,便同我寒暄说,今年结婚的人真不少,小区里已经举行过四五次婚礼了。
我问说,他们在小区里举行婚礼,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
不都是为了省钱吗?大家都能理解。她的眼角堆起了几条深深的鱼尾纹。
新娘美不美?女司仪把话筒伸向台下。
美。看热闹的人十分配合地冲台上喊道。
这个回答让我哑然失笑。那女孩,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典型的适合嫁人的长相。就同我一样。
女司仪又在台上高亢地祝福那女孩和她的丈夫永远恩爱美满,台下看热闹的人也不明就里地鼓掌。我突然觉得整件事都荒谬而无聊。
这两个人不可能永远恩爱美满。女司仪和那些鼓掌的人说不定在心中也早就明白了这件事。这女孩是她嫁进来的这个家庭的附属物,就像他们在这个小区里刚刚买下的不动产一样。证据就是他们甚至不肯为她举办一场稍微像样一点的婚礼。
如果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将来获得了经济上的成功,他很快就会厌倦她,因她即便是穿着身上那件洁白的婚纱也轻而易举地被淹没在了人群里,然后这段婚姻就会变成无休止的谩骂、争吵或者没有尊严的流泪、控诉。
若那个男人的将来像他的长相那样平庸,那么她的生活将会是一个更大的悲剧:除了没完没了的家务,她还需要在家庭之外的地方辛苦劳作,因为她需要支付她的孩子们的学费,以及iphone, ipad, ipod的账单。她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热衷于旅行和购物,她开始穿超市里的便宜内衣。然后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她和她的丈夫在餐桌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话题,二十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早已把当年的那株红玫瑰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一开始他还会觉得碍眼,后来他甚至连那块污迹都已经习惯了,懒得说,懒得瞧,懒得在意。他们睡觉的时候不再关上卧室的门,因为那实在没有什么必要,他们在四十岁之后就没有了性生活。
礼花和鞭炮声在身后响起,我透过纷纷扬扬的玻璃纸花看到了那个女孩的一生。
我看到了我的一生。
我和陆俊是在一个晴朗的周三去的民政局。我们依旧搭上班时的那班地铁,也依旧走进了10号车厢。
一路上,我们几乎什么都没聊。他一直盯着地铁电视里那个无聊的娱乐节目,我一直盯着车窗外的广告。
40分钟后,我们从座椅上起身。一大群人从我们身边呼啦啦地挤到了门口。他情急之下向我伸出手来,我刚要抬手,便见他拉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挤下车厢。我登时愣住。
大约过了5秒种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牵错了手,有些窘迫地向那个女孩道了声歉便回身招呼我快点下车。然我却像是定住了一般地一动不动地站在车厢里,眼睁睁地看那两扇玻璃门在眼前慢慢关闭。他在屏蔽门外焦急地向我招手,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在我听清楚他说什么之前,列车便驶进了一片黑暗的隧道里。
我没有在下一站下车,也没有在任何一站下车。我关掉手机一直坐到了终点站,然后又去对面的站台坐回程的地铁回家。
我推开家门时,陆俊正坐在沙发上等我。一见我进门便生气地问我刚才去哪儿了。
我没有回答,只一言不发地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对他说:陆俊,我们分手吧。我在说这句话时想起了大三时的那个平安夜,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然后便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低下头去。我以为他跟我一样难过,然他却忽地抬起头对我说:我和她什么都没做,真的,文心,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瓜葛了。他眼中满满的歉意和愧疚。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天就像是一部狗血的肥皂剧一样荒唐。
于是,我恰如其分地做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反应,把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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