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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会儿,他又似是不经意地说:“其实,去年秋天我回来找过你一次。”
我有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看我,依旧缓缓地踱着步子,神情淡然地望着前方:“跟你分手之后,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死了一样,白天时昏昏沉沉的,晚上只能借助酒精和安眠药才能睡着,那两个月我瘦了差不多二十斤,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就跟鬼一样。有一天我痛苦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坐夜车回到了北京。我心想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走,我要跟你说我反悔了,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是你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能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你必须要对我负责。可是你知道我跑到你们电视台的楼下时看到了什么吗?”
他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没有做声。
“那个男人搂着你从我们以前吃午餐的那家茶餐厅里走了出来。然后,你坐进了他的跑车,亲吻了他。我当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裂开了一样,头顶像有一万只铁锤向我砸了下来,我真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杀了你。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那么浓烈的爱居然一下子就可以变成那么深的恨。”
一股莫大的负罪感从我心底涌了上来。我觉得愧疚不已,我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然我又觉得而今就连那句话或许也已经是多余的了。
“你放心,我不是在谴责你。”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对我笑了一下说,“我反倒感谢你,让我把那些炽烈的感情全都抽空了。上次跟那个女孩分手时,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们又沉默地在那段跑道上走了一会儿。几个毕业生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摆着各种奇怪的姿势拍照合影,午后的阳光在他们身后的草地上投下一串细碎的光景。
梁辰停下脚步问我说:“能跟你合张影吗?我们以前好像很少一起拍照吧。”
我说好。我们便走过去请那些毕业生帮我们拍了一张相片。快门按下的时候,我们之间大约隔了10厘米的距离,合影最终在一种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的情况下完成了。
我看了眼他手机里的那张相片说:“拍的还不错,一会儿发给我吧。”他说可以。我又说:“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另一个学校做采访。”
他笑了笑说:“一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做着跟从前一模一样的工作?”
我也笑说:“是啊,谁叫我是一个这么喜欢折腾的女人呢。”
“就这么从头开始,心里不觉得害怕吗?”
“怎么不怕啊。每次像个木偶一样地站在舞台上,或者像这样四处奔波着拍外景的时候,我心里就会想,我怎么又回到原点了。即便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一点一点地往前走,有时也还是会担心:总是这么迂回辗转地前行,我真的能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我们走到了运动场的门口,我跟他说了声“再见”便要离开,他却忽然在我身后喊了一声:“顾小曼。”
我回过头去。
“如果你30岁还没有结婚的话,我娶你怎么样?”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是认真的。我心里忽有些不自在。
“开玩笑的。”他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对我微微一笑说,“反正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压力吧。加油,我是你的粉丝。一直都是。”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运动场。
2012年6月
六月初,我去了一趟上海——彼时那里正在举行一个重要的国际峰会,节目组想要录制几期专题采访,我便和赵铭泽及编导、摄像一同赶了过去。我们在那里一直待到了10号,早上的录影结束后,我给杨康打了一个电话,我对他说:“节目组明天才会回北京,我恐怕不能回去陪你过生日了。”
他说:“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过这个生日。”
“因为你要变成中年人了吗?”
他挂断了电话。
我们的录影意外地在10号下午就结束了,一个编导提议说去外滩走走,我们欣然开车前往。我们沿着外白渡桥向南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又拍了几张古建筑的照片,最终在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酒吧里坐了下来。工作的结束使每个人的心情都松弛了下来,我们便点了许多酒,眺望着脚下这座被夕阳染红的巨大城市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夜幕降临时,每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我站在一座圆拱形的玻璃窗下,俯瞰在灯火中闪着粼粼金光的黄浦江,一个念头突然在脑中闪过。
我放下酒杯,过去吧台那边对赵铭泽说:“我想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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