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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咚的一声脆响,似乎是茶碗掉在地上,打断了两个丫鬟的低声谈话。
“大人。。”两个人丫鬟碎步急匆匆而进,带着几分惶恐不安,看也不敢看床上那个凶人,只低着头,看着床边跌碎的茶碗,便忙一面请罪,一面跪行去收拾。
“大人,要吃茶,奴婢再去倒来。。”另一个丫鬟低头小心说道。
并没有人回到,丫鬟感觉床上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了转,她的心不由砰砰直跳,这个人杀人不眨眼,这个人如今知县知府等好些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自己被知县大人是仔细挑出来送过来伺候的,却让他吃不到茶摔了茶碗,估计立刻要当场拖出去打死算了…。
“不用,你们下去吧。”静默一刻,却听卢岩淡淡道。
两个丫鬟都是一愣,低着头对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眼中满满的忐忑不安。
“下去吧,唤我的一个人进来。”卢岩没有再多看这两个丫鬟一眼,说道。
丫鬟们不敢怠慢,应声是忙忙的依言退了出去,院子里时刻守着几个盐丁,丫鬟们也不知道该叫谁,随便指了一个过来,见那盐丁进去没多久就出来,径直出去了。
室内也再无动静,丫鬟大着胆子透过隔扇看了眼,见那凶人面向床里,似是睡着了。
没多久,那盐丁就回来了,进屋子没多久,站在屋外的丫鬟就听得里面一阵大笑,笑了没两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人可真是喜怒无常,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身为奴婢必须记着本分,硬的头皮急匆匆的进去,倒茶的倒茶,拍扶胸背的拍抚。
卢岩手按着胸口,但被大笑带裂的伤口还是慢慢的渗出血来,丫鬟们和盐丁都吓坏了,忙叫郎中去,消息传出去,又引得一阵人仰马翻,上药吃药关怀探望的直到了天黑透才安静下来。
人都散去了,只剩师爷又愁眉苦脸的站在屋子里,还没想好该怎么样安慰一腔深情空付的年轻人振作一点,就见卢岩冲他咧嘴一笑。
“她来看过我。”他说道。
师爷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就知道,我不是做梦,她来看过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看我…”卢岩低声说道,面上的笑意装不住,满满的溢出来。
这是打心底而来的笑,让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这笑似乎能让人心里冒出奇怪的感觉,酸酸甜甜又暖暖的,师爷被自己产生的感觉恶心的打个寒战,真是老黄瓜刷漆装嫩,自己跟着凑什么热闹。
“别笑,别笑,忍着,忍着,等伤口好了再笑。。”
站在屋外警心的两个丫鬟听到屋子里传来这样的对话,与此同时还伴着响亮的抑制不住的笑声。
两人对视一眼,满是不解,什么是这么好笑?伤的这样重,为什么还能笑得出?再说不怕伤口疼吗?
真是奇怪的人。
周良玉伤的不重,宋三娘子因为心里担忧不安,还是没在解县多呆,第二日便要雇了车拉着儿子和刘梅宝回府城。
和以往她们来回不一样,这一次走的时候,虽然顾忌到她们的身份,那些当官的大人们并没有来送行,但是县衙给派了马车,还派几个兵丁一路相护。
而回到府城,得知消息的街坊邻居都神情亲热的在城门口相接,那些守兵听说车上是解县杀鞑子的好汉一员,亦是十分热情。
大家的热情中都带着几分艳羡。
杀鞑子,那肯定有丰厚的奖赏吧,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当当,对于一介平民来说,能当个官,这一辈子算是有保障了。
这周家先是姑娘做了药柜,儿子趁势有了大生意,如今虽然凶险,但自来富贵险中求,这一下周家的日子可真的是要红火起来了。
一时间各种关系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纷纷上门问候探望,自荐为奴的推荐宅院田庄的说媒娶亲的也纷至沓来。
宋三娘子虽然觉得纷扰,但毕竟当年也是富家主妇,应对这些人事还不成问题,虽然每每想起这次的凶险夜不能寐,但又因为儿子当时境况下能如此英勇,颇具亡夫风范,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欣慰。
刘梅宝将锅里熬的补汤分别倒了两碗,先是给周良玉送去,周良玉已经活动自如了,正坐在屋子里翻看锡器有关的账本。
“急什么,别累坏了眼。”刘梅宝说道。
周良玉一笑,放下账本,接过她手里的汤碗。
“还是买个丫头来吧,你自己也不闲着,还要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