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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刚走到园子门口,有个小厮气喘吁吁跑来,跟丹墨说了几句话。丹墨便又捧了一盒东西过来:“表少爷说,今日冲撞了姑娘。听说吴府的姑娘们都好写字,这一盒西域墨送给周姑娘算是赔礼。”
这下倒搞得绮年为难了:“表少爷实在太客气,只是这东西我却不能收。”这是不折不扣的外男了,哪里有随便收东西的呢?
许茂云倒不觉得有什么:“西域墨虽不产自中原,倒不见得就如何好了。姐姐不能收我表哥的东西也是礼之当然,不如这样,这盒墨给我,我将那盒上党松烟转赠姐姐,只算是我送的,叫表哥日后再寻好的给我。”说罢就叫丹墨回去换。
绮年拦不住,只好由着她:“那等好墨给我用,实在浪费了。”
许茂云不依:“姐姐舀回去送人也行,只不许不收。”又道,“不是我表哥孟浪,他是我姑姑家的哥哥,打小没了父亲,从前都是我爹爹教他读书,所以住在我家里的。只这些年父亲得了官,我家才迁进京来,他也时常来。横竖只在京城近郊,离得不远。这些日子他为备秋闱来京城的书院读书,都是住在书馆里的。我家窄小,平常也不请人来玩耍,所以他再想不到今日姐姐在的。”
绮年笑道:“知道了,我绝无嗔怪表少爷的意思,可要我发誓么?”
许茂云红了脸:“哪里要姐姐发誓,我只怕表哥冲撞了姐姐。”
绮年无所谓道:“偶然而已,又非有意,算不得冲撞。”
许茂云欢喜道:“姐姐果然爽朗,不像那些小肚鸡肠的,一见了人倒像见了恶狗一般,恨不得地上有洞藏进去,还要抛几滴眼泪以示委屈。守礼自然是要紧的,但拘泥至此,未免就有些作态了。”
绮年笑弯了腰:“你难道将你表哥比作——”
“哎呀!”许茂云猛醒过来自己是将表哥比作了恶狗,“姐姐真坏!”眼珠一转,搂着绮年的肩膀道,“可惜我弟弟年纪还小——不然,姐姐就做了我表嫂可好?”
“你这丫头!”绮年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再胡说我可就不来了。”
许茂云嘻嘻笑着不说话了。片刻后丹墨捧着那盒上党松烟过来,二人在门前分手。
☆、41 两兄弟秋闱同中
皇子选妃之事在圣旨下达各家后仍旧沸沸扬扬了十数日。谁也没想到皇上会把显国公家的金国秀指给皇长子做正妃。一时间谈论什么的都有;有说皇上准备让皇长子做个闲散王爷;所以才给他指了个人丁不蕃的国公府女儿;有的却说显国公之贵仅次于郡王,金国秀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且抚育幼弟素有贤能之名;皇上这是爱重皇长子呢。
二皇子的正妃却是丁尚书的侄女丁意如,这也是惹人议论的一项。二皇子出身低微;母亲到现在都未封高品,丁尚书却是两朝老臣了;朝中门生不少;算得上盘根错节地位稳固。然而丁意如却是父亲早亡的;除了亲戚之外自家并没有父兄得官;唯一的弟弟年纪还小,正考着秀才呢。皇上挑了这么个正妃;对二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又没人看得明白。
三皇子年纪才十五岁,其实这皇子妃可选可不选。果然皇上没给他指正妃,他却自己要了个侧妃去。这侧妃出身英国公府,偏偏又只是个记名嫡女。有人说这是三皇子不懂事,只管顺着自己的心意挑人,倘挑中的是英国公府真正的嫡女,大约就是正妃了。可立刻有人又说三皇子再不懂事,难道郑贵妃也不懂事吗?岂能让儿子胡乱去要人呢?这其中必有深意。
如此众说纷纭,街头巷尾已足足流行了十七八种版本不同的说法,直到一件更大的事传来才算把选妃的余波压了下去――广东总兵要献俘的那批海盗,在途中被劫了,多亏得押送的人十分勇猛,最后劫是没劫成,只那些海盗却都被杀了。辕门献俘的大事只得半途而废,这颇打皇家的脸,加上其中的内幕不能不令人深思,皇帝震怒,勒令当地官府赶紧查明此事,又说要好好嘉奖押送人员。
自然,这些事绮年不是特别关心。虽说押送的人员里有吴若蓉的丈夫,但她连这位二姨母的面都没见过,二姨父自然就离得更远了。
天气已然到了最热的时候,这年头没电风扇也没空调,只有冰。吴家自己有个小冰窖,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地用,但每天早晚也是各有一块冰的。蜀素阁屋子不大但前后通风,放上冰倒也不难过。
太阳炽烈,绮年也就不出门踢毽子了,每天得了空就是写字和绣花。又从吴家书房里弄来些游记野史之类,读一读解闷儿。到了夏末,天气渐凉,小杨那边的生意已经渐渐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