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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见了,不由得笑起来:“数月不见,盼儿出落得越发好了。”
阮盼生得极像阮夫人,却是丝毫没有阮夫人身上的张扬,微微含笑福身下去:“给外祖母请安。”
颜氏素来喜欢这个外孙女,忙拉起来仔细端详:“比前次见着瘦了些。”
阮盼低眉笑道:“都是外祖母疼爱才觉得瘦了,其实盼儿倒觉得比过年时胖了些呢。”又道,“听母亲说来了两位表妹,只是我随祖母去了庙里,倒不曾去见。”
颜氏便点手叫了连波和绮年过来:“你还有个表弟,只是今日不宜过来,跟着他表哥们跑马去了。”
阮盼与连波和绮年彼此见了礼,又与知雯知霏见礼,一眼看见后面的金国秀,不由得一怔。倒是阮夫人一眼认了出来,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不是显国公府的——”
金国秀微微一笑:“国秀见过夫人。今日在大明寺遇了老太太,蒙老太太青眼,一同过来讨夫人的酒喝。”
阮夫人忙道:“这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因一向知道你不出来,所以不曾去府上递帖子。今日倒是巧了,里头许祭酒家的姑娘刚刚还说起当年的菊花诗呢。”
颜氏听那帷幕里头有好几人说话,便笑向李氏道:“今日只该她们姊妹自在顽,我们老天拔地的,若进去倒让人拘束了,不如我们外头看看花去,让盼儿陪着她们姐妹们在这里说笑。”
李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且不说吴家人太多不可能都进来,单说今天还来了两个姨娘,难道能让姨娘也进来跟姑娘们同坐?阮夫人今日请了众人,就是为了让阮盼交际,自也不会反对。颜氏略一迟疑,招手叫过绮年,低声道:“你是个稳当的,多提点着你乔家表妹。”
绮年愣了一下,顿时头疼。这么多人,为毛不嘱咐吴知雯呢?说起来跟乔连波最亲近的应该是阮夫人吧,何况她是长辈,不是更应该照顾一下吗?倒不是说她不愿意照顾乔连波,问题是老太太这么特地嘱咐,到底是要照顾成什么样子才合适?里头听起来都是些贵女,尤其还有什么伯府侯府的,万一受点气,是不是也算她照顾不周呢?
可是这些话能想不能说,绮年也只能低头答了个是,决定全程都跟在乔连波身边算了。乔连波这个性子应该也不是个爱挑别人事儿的,大不了她们少说话就是了。不管有什么事,好歹还有阮夫人和阮盼在。
乔连波也听见了颜氏的话,看颜氏走了,不由得往绮年身边靠了过来:“表姐,我,我有些怕。”
绮年看她巴掌大的小脸,来了吴家时间太短还没养起来,简直只剩一双大眼睛了,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同病相怜,拉起她手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少说话就是了。”
帷幕里面铺着一领领茵席,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女孩儿,见又进来了许多人,便都站起来彼此见礼。
阮盼携了金国秀的手,笑盈盈道:“茂云,你方才还说起当年赏菊宴上的菊花诗,可知这位是谁?”
许茂云大约十四五岁,两道眉毛浓黑笔直,一双杏眼灵活地打量了金国秀片刻,讶然叫起来:“莫非就是金家姐姐?哎呀我可是慕名已久了!当初我没福气去看皇后娘娘的菊花宴,听姐姐回来说了金姐姐的风华,可羡慕死了。”
她声音清亮,一口的京城官话,清脆利落,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可是看着金国秀的眼神却是心思各异。金国秀倒并不在意,大大方方行了礼。阮盼又指着吴知雯几人:“这是我的几位表妹……”
依次介绍了自己人,阮盼便指着中间两席上并坐的两个美貌女孩儿:“这位是恒山伯府的瑾娘,这是承恩伯府的珊娘。”又指了郑瑾身边的人,“这是瑾娘的表妹——”
绮年一怔:“玉如?”在郑瑾身边的紫衣少女正是冷玉如。
阮盼颇有些意外:“你们相识?”
“是成都旧识。”绮年真是喜出望外。
郑瑾看了看冷玉如,又看看绮年,目光从上到下把绮年的头饰衣着全部打量了一番,才微微一撇嘴,慢吞吞地说:“难得表妹有故人相见,不妨好好叙叙。”
冷玉如从刚才绮年一进来便看见了,只是不好说话,此时听了郑瑾的话,微微欠身道:“多谢表姐。”起身便移了席。
阮盼又将其余几位姑娘皆介绍了一圈,绮年等人才在茵席上分别坐下。阮家的丫环送上矮脚小几,上放一副彩漆攒盒,里头有时鲜果脯、几样点心和小菜,旁边银瓶装一瓶果酿清酒,又一只粉彩高脚杯。看着似乎简单,但那粉彩薄瓷杯几能透光,却是瓷中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