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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错辨的一腔欢喜,一只手亦抚上怀舟面颊,轻轻贴住,片刻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不烧了。」
一面说一面揭去了怀舟额上一条湿帕,扔到床头一只水盆里。
「你烧了一整天,若再不退热,怕只有千年人参才救得了。」
怀舟觉出额上一片清凉,想是一直拿湿帕子敷着,再看天色,暗暗一惊,忖着怀风这是看顾了多少时辰,先前那一点愠怒便渐渐沉淀下来,心中只剩一片柔软温热。
「我睡了多久?」
话一出口,嗓音沙哑低沉,竟是烧得嗓子也干了,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足有七八个时辰了。」
桌上放着只用棉套裹着的小巧铜炉,原是怀风暖手用的,如今在炉上座了只银盖碗,怀风揭去盖子尝了一口,见里头药汁还热着,甚是满意,回去床上将怀舟扶了起来坐好,再去端了药来,拿根汤匙舀了送到怀舟嘴边。
「幸亏武城周到,一路上备了这套银具,换了别的,这药不知热上几次才等得到你醒。」
怀舟多少年不曾让人这般喂过东西,颇觉不惯,便要伸手,「我自己来。」
才一动,便见怀风眉头一皱,「你身子虚得厉害,能省一分气力是一分。」
停一停,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以前我难受时都是你忙前忙后,今儿个换我服侍你一回,不成吗?」
怀舟一只手已伸到一半,听见这话顿在半空,随即收了回来,轻轻一笑,「好。」
乖乖含住了汤匙。
那药也不知是什么熬的,一股腥涩之气,怀舟不是娇气怕苦之人,可一入口也险些呕了出来,硬压着恶心咽了,五官却不免皱成一团。
「你中的毒叫做碧黛,原是从一种叫碧黛的花中炼制出来的汁液,极是少见,吃下去无事,却绝不能见血,入血为毒,中毒之人肤色发青,寻常人绝撑不过一炷香,需得拿蜈蚣、蝎子、五步蛇胆数种毒物以毒攻毒方可救得。这谷中药房里蜈蚣、蝎子倒是有的,却没新鲜蛇胆,几位师兄上山去掏摸了一天,才挖出两条五步蛇来。」
眼下未至惊蛰,虫蛇之属尚自冬眠未醒,这两条五步蛇能挖得出来实属侥幸,若再迟得一天,怕怀舟都有性命之忧,想到此处,怀风便忍不住一阵发抖。
第九十一章
怀舟心道:原来是这些玩意儿入药,怪道这般难喝。
愈加恶心的要命,却知这一碗药来之不易,尽是师兄们一番情意,终是一滴不漏硬着头皮喝完了,待怀风拿来白水给他漱口,方觉缓过一口气,嗓子也不那般干了。
「怎么是你守在这里?武城呢?」
怀风重又扶了他躺下,「他原是在这儿等着你醒,只是这屋子太小,两个人一道服侍你便有些转圜不开,我便打发他去睡了。」
说着又打量一眼屋中陈设,「你在谷中这许多年,便是住在这里吗?」
想到自己锦衣玉食高堂华屋之际怀舟却居于如斯幽谷陋室,心中恁的不是滋味。
他这点心思怎瞒得过怀舟,当下轻轻一笑,「几个师兄弟住得均是这般屋子,师父一视同仁,既不会偏宠哪个也绝不苛待谁,再说我来此是为了磨练修行,若还似王府中那般享乐,又怎能习得这一身本领。」
自怀舟醒来,怀风便担心他余怒未消,这时见他神色温和,仍旧同昔日一般好声好气同自己说话,心下便是一喜,「你不生我气啦?」
等待良久,不见回应,一颗心倏地又复悬起,忽听怀舟冷冷道:「你还在乎我生不生气?」
静默片刻,低低一叹,「罢了,气也气不过来。」
怀风听他话音,已知雨过天晴,愧疚过后又生出一丝欢喜,眉目霎时舒展开来,叫道:「哥哥……」
两字才出口,底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闭了嘴,拖过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怀舟看他架势,竟是要在此守夜,也不拦他,过了片刻,忽地问道:「那日在江上接应你的是谁?」
怀风不知他怎地忽然问起这个,略一踌躇,仍是照实回答:「他是我大哥。」
怀舟目光一凝,瞬即闪过抹异色,旋即又归于平静,淡淡道:「原来如此,你有了真哥哥,自然也不稀罕我这假的了。」
他面上一派淡然,好似随口玩笑般,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涩,虽竭力装作满不在乎,那一股不满与醋意却还是清清楚楚漫了出来。
怀风惯受他责骂,于怀舟疾言厉色时并不如何畏惧,却独独对这般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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