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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学,她卖身体器官,先割掉了胃,又卖掉了肺。她就死在那场手术中。那年,我的家乡下了一场肉雨。”
他摘下老花镜,激动地擦着,她夺过他的花镜,为他擦着他的眼镜和滴滴老泪,手里流着自己的泪水。
叶小歌从远处走来,看见他的祖父和萧小红满眼泪水,故意和祖父开玩笑调节气氛,“又在痛说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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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又一场轮回(1)
叶小歌睡着以后,她看着落地窗前的一轮朗月,有一种到院子里悠然踱步的冲动,她套上一条裹身的白色长裙,溜出了小院。
她刚走出去,就被彻骨的寒冷抽缩回来,她连忙裹上叶小歌送她的白色水貂皮大衣,和白色水獭帽,又迫不及待地奔进寒夜。
她沿着长廊,看着这里的亭台。叶小歌说,几百年前,建这座王府的宰相就因为建了这栋王府,以穷奢极欲的罪名被抄家问斩。从此,每个朝代有幸搬进这座王府的,都是皇帝最赏识的亲兄弟。皇帝明明下旨这座王府可以世袭,却没有一个皇亲能够把这个王府传给子孙,不是生前被抄斩,就是死后全家被扫地出门。这里再美,谁也待不了多久。不住进来,离大祸临头还远点。
她看见了那时的场面。大兵压境,几百人都被捂在这里,谁也跑不掉。怕被轮奸的,自己悬梁自尽。怕被阉割的,自己喝了毒酒。死到临头时,谁也搞不清是什么罪名,只能把罪名栽到这个王府上。
新贵乔迁进来,一时多少繁荣。刚刚弹冠相庆,就成了滔天大罪的罪魁祸首。又一场轮回。
从判官到犯人,从富人到穷人,从亲人到仇人,从善人到恶人,从情人到杀手,从豪杰到奴隶,从哲人到疯子,向来就没有一道鸿沟。在同一个世界上,人一次次转世。今生是王子,不到来世,就成了乞丐。
突然,她听见一片笑声。她冲着亮灯的轩宇走去。她看见跟在后面的人投来巨大的影子。
她看着这栋轩宇的双匾,“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横匾,“山水轩”。
她神往这里的笑声,她上了台阶,警卫挡住了她。她还没有想出进去的理由,里面的人打开了门。
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人上前和开门的人耳语,开门的人连忙回去禀报,突然走出一位和叶小歌酷似的男人,只是比叶小歌年长两轮。他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气氛祥和,“我是小歌的父亲。”
她惊喜地说,“我听见笑声,就被吸引来了。”
他笑着打量着她,“既然来了,就进来见见我的朋友。”
她走进山水轩,里面围坐着几位她在电视里常常看到的###。他对他们骄傲地介绍,“这是我儿子的未婚妻。”
这些人当时全部站了起来,鼓掌欢迎。她还从来没有被人鼓掌欢迎过,这里热烈的气氛使她的体温升高,她摘下白獭帽,脱下貂皮大衣,摇曳着白色拖地长裙,坐在叶父身边。
一个人打破了沉默,问,“你是舞蹈家?”
她说,“隐士。”
叶父说,“这里都是隐士。”
一位隐士说,“你看上去像个诗人。”
她自豪地说,“我就是诗人。孤云野鹤,云游四方。”
隐士说,“从唐朝开始,考状元也要考诗。中国就是诗歌民族。”
只要谈到诗就好像谈到她的生辰,她兴致勃勃地说,“那我们一起对诗?”
他们反应热烈,异口同声,“好呵!”
她只要和六十岁以上的人在一起,就无比开心,开心到人人都是她的亲人,她压抑不住这种亲切感,“对诗可要对酒。”
他们兴奋地说,“好哇,我们提前喝你的喜酒。”
叶父不敢相信她的人气,示意上酒。打开陈年老酒,闻着酒香,叶父笑着说,“你来给每一位伯父斟酒。”
她起身为每位斟酒。一位隐士喝了一口,借着酒劲对她赞不绝口,“你的儿子可真有眼福。”
叶父举杯致谢,“喜筵,一定要来呵。”
听到叶父对她默许,已经把喜帖发出去,她滴酒未沾,已经醉得腾云驾雾。她端起酒杯,说,“对诗,是为了抒发情怀,今天我们每个人都狂草一首自己终生最喜欢的诗,好不好?”
笔墨纸砚贡上后,一位隐士毕竟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率先狂草。他的怀素醉草,骤雨旋风,声势满堂。擒纵自如,如老将金戈铁马,驰骋沙场,所向披靡,气势如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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