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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左冲右突。
我惊讶地看着这场面。这场面似曾相识。这个城市的西郊,有一片约10平方公里的江南水乡,称作西荡水乡。古代一皇帝为避战乱逃难到这里,正是看到了这里的江南水乡风情,逐决定在这里建都,这个城市也因此被称为古都的。在这片水乡,桑树、柿树等各种树林遍布在成千上万的河道两岸,河中又有小岛和芦苇,河与树林间则是江南民居。在这里,家家户户都有船,这里的村民戏水划船,悠哉游哉。
我想起那天,我和一些同事在西荡水乡乘着小船在芦苇丛中穿行,看到岸上有一群人,正在驱赶两个农民模样的人。两个农民一边哭一边喊:不要拆我们的房子,不要拆我们的房子啊!那时我知道,我们坐农民的船看水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这一带15000多亩土地正在被圈进“西荡湿地保护工程”,所有农民居住的房子将被拆掉,所有的农民将被迫变成“居民”而失去土地,从此无所事事。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文明”现象———宁愿毁掉农民所种的地、毁掉农民的生活方式,以换来一种所谓的“以历史人文景观为特色的自然保护区”。农民正在播种的土地本身不是自然地理景观?农民的生活方式本身不是历史人文景观?毁掉真正的景观而建设千篇一律的人工景观,还要让农民失去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土地,这就是当许多城市的所谓人文景观建设。事实上,所谓西荡湿地,早已从原来的50多平方公里缩减到10平方公里,早已被破坏了大部分。这个城市在西部的开发史,就是一部自然历史风情被毁掉的破坏史。就在这一带,这10年间,填掉了10000多亩池塘、砍掉了上万棵百年历史的树林。这当中,有多少驱赶农民的场景出现过?这难道不是以多欺少、以强凌弱吗?这种行为的上行下效之下,老百姓的心态会变得怎么样?一群人追打一个人,在这样的背景下面,又怎么会让人意外呢?
我突然头部一热,冲了过去,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把长镐,猛然砸向人群。就在这时,在我身后,“刹、刹、刹”的汽车刹车声一连串地响起。我来不及回头,一伙人已把我扑住。我挥镐猛击,把背上的一人击倒在地,又一脚踢开左边一人。正当我兴致大开,“扑”的一声巨响,我的脑袋被重击了一下,随即全身一阵抽搐,轰然倒地。
“警棍!”我明白过来,眼前顿时闪现黑漆漆的监狱、凶狠狰狞的狱犯以及可怕而不可见的法官狱警们的牛铃似的眼。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一会儿一双手把我一把拉起,拖着我就跑。
穿街走巷好一阵,我的头脑开始清醒过来。我把拉我的手撇开,靠墙站立。
“快走,这里还不行!”那人拖着气声说。
我这才抬眼看他,正是刚才被围在中间和一群人狂打架的那个。这家伙五大三粗,络腮胡子,乍一看是个脏脏的民工,但以我多年江湖经历,特别是给人看相算命的能耐,我判断这人绝不是一个平常民工。至少是个包工头。
“这里不安全吗?”我说。
他朝巷口看看。
“不要紧的,”我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骆驼烟,含在嘴里,开始镇定下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那家伙看着我,眼睛炯炯有神。
“呵,”我往口袋里摸索着找打火机,“我没有帮你,只是发现一个打架的机会,忍不住想打一场而已。”
“啊呀,你的脚在留血!”他猛地叫起来。随着这叫声,我感觉到脚脖子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果真裤脚全被染红了。我嘟哝了一声,立即蹲到地上。
“走吧!”他过来拉住我。我看着他。“到医院去呀!”他说。
从医院出来,我反倒不能走路了。我叫他把我扶到路边,等出租车开过。
“我叫黄强。”他说。
“……。”
他塞给我一张邹巴巴脏兮兮的名片,上面写着某建筑公司的名字。看来是个监工之类的,或者就是个建筑工人。这年头,捡垃圾的都有名片。“哥们,”他犹豫了一下,“你够义气,真是及时雨!”
“?”我咧了咧嘴角,什么话?这个无知的莽夫。
“我本来就是及时雨,我是宋江。”我说。
“啊?”
我呵呵笑了。
“你要上哪儿去?”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他问我。
“呵呵。”我笑着,然后猛然住嘴,转身就走。
13
程继承这个蠢蛋,好歹是个房地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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