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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正朝自己走过来。白行简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等展存旭走到白行简身边,许朗高兴地道:“带到了!带到了!”说完一溜烟儿又跑走了。
“慢点儿!”白行简不忘提醒,许朗没回答地跑远了。
展存旭看了眼白行简拎着的袋子道:“你要出门?”
白行简道:“嗯,大队在碾子石坝晒谷子,轮到我守夜。”
展存旭看了看将晚的天色道:“我跟你一起去。”
白行简没说话,看着他手上的东西。
展存旭只是拎了个包,于是道:“我先把东西放下。”说着进门把包放在墙角。
“吃饭了吗?”白行简问。
展存旭笑笑:“中午吃得晚,四点多在乡上吃的,没饿。”
“带件衣裳吧,待会儿去堰塘洗洗。”白行简道,看展存旭后背都起了盐,知道他走了不少路。
展存旭依言取了换洗衣服,白行简进屋不知又干什么去了。回来时,白行简把展存旭的衣服拿过来放进袋子里,这才落了锁,又往展存旭来的路上走。
太阳西斜,暑气不散,展存旭看着白行简的背影,不由锁起眉头。
夕阳的余晖照着小山村,石谷子上的竹林因为缺水而没精打采。
展存旭看了眼叶子打卷的竹子,把目光又放回在白行简身上,终于道:“行简,许朗怎么了?看起来不大对劲。”展存旭想着少年的行为,总觉得有些怪异。
“傻了。”白行简道,就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
展存旭脚下顿了一下,然后又跟上白行简平稳的脚步。看着白行简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在不见的日子里苍老了许多。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好像刚好同路的陌生人。展存旭觉得有些悲伤,他明白在这些不见的日子里白行简肯定受了很多苦,却无法开口问,怕白行简更难过,只能等白行简告诉他。
走到碾子石坝,坝子上晒满了一层薄薄的谷子。太阳开始落下,看管的人拿着竹耙在划拉,竭尽利用余晖的热量。
白行简走过去跟那人交了班,那人还朝展存旭点点头,拿着水壶离开了。
展存旭跟着白行简走到石坝边缘的树底下,那里用竹子和稻草搭了个简单的小棚,可以容最多两个人坐卧。
白行简猫腰进去放东西,展存旭站在外头等他,白行简放下东西出来,展存旭还站在原地。
嘴唇嗫嚅了几下,白行简对展存旭道:“太阳下山了,要把谷子收起来。”
展存旭点头道:“好。”两人开始忙活。
展存旭在部队也是干过活农活的,虽然手生,但并不费劲。一边拿簸箕铲着谷子,偶尔侧头看白行简。
只见白行简十分熟练地先把大部分谷子耙在一起,又拿扫帚把落下的都扫做一堆,再麻利地用簸箕铲装进箩筐里,显然已经做过无数次。
太阳落山了,余温还在,石板地滚烫,白行简赤脚在地上走,汗水不断往下滴,落在谷子灰上,马上又蒸发掉。白行简晒黑了不少,不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读书人模样,佝偻着脊背收拾粮食,整个人说不出的晦暗。
以白行简的出生,若没有这番变故哪里可能做这些活计?可世道如洪流,人如蝼蚁,是抗争不了的。展存旭心疼,不再看他辛苦忙碌的样子。
终于收拾完粮食,天已经黑了。白行简抹了把汗,看展存旭后背全汗湿了,于是道:“忙了大半天,坐会儿吧。歇凉快了,等天黑去堰塘洗洗。”
展存旭点头,两人在小棚坐下。
地上的热气腾腾地往上蒸,石坝烫得能煎鸡蛋。好在小棚搭在树底下的泥土上,凉快不少。
两人坐在树底下,依旧没有交流。白行简好像真的在专心休息,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让展存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展存旭想让白行简对自己抱怨,也好过这种如死水般沉默。这种沉默太让人难受,展存旭不想继续。
展存旭要说话,白行简却拿起了袋子:“去洗洗吧,一身的灰。”说完钻出小棚去了,展存旭于是跟上。
石坝离堰塘也就一条田埂,穿着裤衩下了水,天黑了已经有一会儿,堰塘的水散去了白天的温度,终于凉快起来。
下水之后,白行简直接在水里游了一圈。展存旭听着他把水拍得啪啪响,好像在发泄什么。游完回来,白行简在平常洗衣服的石头上坐下,一身都是水,头发趴趴地贴了半脸,看起来颓唐至极。
展存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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