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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可恶的革命也传染到我们身上了。”
“法国染上了疥疮。”
“第三等级这块疥疮。”布瓦贝尔特洛说,“只有英国能使我们摆脱困境。”
“毫无疑问,英国会成功的,船长。”
“在这以前情形可不太妙。”
“是呀,处处都是乡巴佬。在君主制下,德·莫勒弗里埃先生从前的猎场看守人斯多弗莱当上了统率全军的将军,在共和制下,德·卡斯特里公爵的看门人的儿子帕什当上了部长,真是旗鼓相当!旺代的交战双方也真古怪,一方是啤酒商桑泰尔,一方是理发师加斯东!”
“亲爱的拉维厄维尔,这个加斯东,我看还不错。他在打盖梅内那一仗时,指挥有方。他让三百名蓝军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他们都枪毙了。”
“妙,不过我于得不会比他差。”
“那是当然。我也一样。”
“伟大的战争行为需要贵族来完成。”拉维厄维尔又说,“战争是骑士的事,不是理发师的事。”
“不过,在第三等级里也有能人,例如钟表匠若利。他在佛朗德勒军团当过中士,现在是旺代的首领。他指挥沿海的一帮人。他有个儿子是共和派。父亲在白军,儿子在蓝军,面对面打了一仗。父亲俘虏了儿子,而且朝他脑袋开了一枪、”
“此人倒不错。”拉维厄维尔说。
“保皇派的布鲁多①。”
①古罗马政治家,曾为恺撒亲信,后参与阴谋刺杀恺撒。
“但是让那些叫科克罗,叫让-让,叫穆兰-穆兰,叫福卡尔,叫布米,叫好普的人来指挥,毕竟是无法容忍的。”
“亲爱的骑士,敌人那边不也同样气恼吗?我们这边尽是平民,他们那边尽是贵族。
无套裤汉党居然由德·康克洛伯爵、德·米朗达子爵、德·博阿尔南子爵、德·瓦朗斯伯爵、德·居斯蒂候爵、德·比龙公爵来指挥,你想他们会高兴吗?“
“真是乱成一团!”
“还有德·夏尔特公爵!”
“平等之子②。呵,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当上国王?”
③菲利浦·平等,即路易一菲利浦一约瑟夫·德·奥尔良公爵,其子德·夏尔特公爵即一八三0…一一八四八年任法国国王的路易·菲利浦。
“永远也当不上。”
“他正朝王位走哩,靠的是罪恶。”
“但是恶习使他难以如愿以偿。”
又是沉默。布瓦贝尔特洛接着说:
“他想和国王言归于好,他来看望国王。我当时在场,在凡尔赛宫,有人朝他的后背吐唾沫。”
“从大楼梯顶上?”
“是的。”
“干得好。”
“我们管他叫心怀叵测的波旁。”
“他是秃脑袋,长着脓疮。他是新君者,呸。”
拉维厄维尔又接着说:
“我在乌桑时和他在一起。”
“在圣灵号上?”
“对”
“要是他听从海军司令奥尔维利埃的信心顺风稳住,那英国人就过不来了。”
“是呀。”
“他是不是躲在底舱?”
“不是,但是可以这么说。”
于是拉维厄维尔大笑起来。
布瓦贝尔特洛接着说:
“有些人是傻瓜,拉维厄维尔,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布兰维利埃,我认识他,在近处见过他。最初,农民的武器是矛枪,他大概想把农民培养成矛兵,让他们操练斜刺和直刺,梦想使这些野人成为正规军,教他们怎样击破方阵的角,怎样组成空心方阵。他用那套老军事术语叽哩抓啦地说,他不说班长,而是用路易十四时代的称呼说伍长。他固执地要把这些偷猎者组成团队。他手下有些正规连队,连队的士官们每晚排成圆圈,第一连的中士低声将口令与逆口令传给任副职的主官,后者又传给下一个人,这样…一传过去,直传到最后一位上官。有位士官没有起立脱帽接受口令,就被地免了职。你可以想像这种办法行不行得通。这个傻瓜不明白应该用农民的方式对付农民,把粗野的村大变成军人是不可能的事。是的,我认识这位布兰维利埃。”
他们又走了几步,各想各的心事。
谈话又继续进行。
“对了,当彼埃尔真被打死了吗?”
“是的,船长。”
“在孔代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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