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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们故意抛下这一大摊油腥让我善始善终?
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太史公愤而著《史记》,我吴大用已读万卷书,现当行万里路,而后奋笔疾书,济苍生于水火,贻真知于后世,留芳名于汗青——别笑,“吴大用”这名儿有什么不好?当初我嫌师父安的“无名”这名太顺便了,师父便许我自己起。我引经据典整整三日,三国孔明及梁山吴用好生让我委决不下,犹豫自己该叫“孔赛明”还是“吴大用”的时候,师父在一旁为我拨开迷雾:“无用之用,方为大用。”嗯,好,韬光隐晦、内涵深刻、意蕴丰富,就它吧!
根据师兄们的经验,身为江湖人,狭路相逢对方要自己亮万儿之际,单报名字不够响亮。可想而知,正常情况下人的姓名一般两字,多的也就四字,若按平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地推敲起来,韵点多不和谐,因此必得在名前加上这么几个字,好成平仄。以我的名姓为例,至少得在名前放一个四字或六字绰号,以凑成七言亦或九言,这样轻重相间、散韵相杂,方具有诗歌所特有的音韵美,铿锵悦耳。
玉面飞龙吴大用?白衣修罗吴大用?剑胆琴心吴大用?逍遥书生吴大用?流星剑客吴大用?……这个流芳百世的名儿,还真难定啊!
“当当当当当!”“放开我,放开!”刀剑交击声,夹杂女子的哭叫声——江湖这么快就找上了我?有意思。我兴致勃勃地加快了循声而去的脚步。
咦,怪了,刚才我还在感叹这个世界太寒冷,没想到绕过个山脚便遇上了一拨子人——修行十六年,我乍从不知道无心谷是这么一个人来人往闲杂人等一概欢迎盛情请君入内的地方?
一群彪形大汉团团围住一个青衣女子,或许这就是师兄们口中的劫色吧——我不是很能肯定,见多了师父师兄的脸,我实在不知道那看上去估计双十不到的女子算不算“人间绝色”。尽管她脸上现在挂满泪珠似乎楚楚可怜不过我猜就算她换上笑模样一笑也好二笑三笑四笑也好总之不可能达到倾城效果。按理,接下来我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一来我手上拿的是剑不是刀,二来彪形大汉的架势再多十个吴大用也不足以陪他们喂刀塞牙缝,三来瞧那女子哭得哀哀戚戚,叫得天惨地烈,汪汪的眼却滴溜溜地转,比草台子的孟姜女还好看。
我左右瞅瞅,相准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身轻如燕,敏捷如猫,“哧溜”一下三下两下爬了上去。
除了善思,攀援有术亦属我三大优点之一。师父有天直道我有望步那位自创五禽戏的孙老先生后尘,创上一套猿猱术,自立门户爬树宗,具有成为一代宗师的巨大潜能。
一番话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本来想行大礼以谢师父指点,无奈那时我还呆在无心谷最高最直的那棵松树上,而在一刻钟前无意错饮了师父最在意的那二两凌云云雾茶。师父武功再高,也不能失了身份上到树上上窜下跳。因此在地位不平等的情况下,我对师父说声抱歉:弟子练功在即,为防走火入魔,请恕不能大礼叩谢师父传道解惑之恩。
师父确实关心弟子,命我六位师兄轮流为我护法,日夜不离地守了我三天。
我攀登的功夫自然一日千里。
所以说,危难出英雄确是真理。
记上,记上。
闲话休提,我上树驾轻就熟地找个最佳观望点,殊料有人捷足先登,趴在那儿懒洋洋地打盹。惊觉我的出现,一双凌厉的眸子冷然横过来。这种程度的我在师父那儿领教得多了,所以我也就了解地回望,笑笑,然后继续观望,再也不顾身侧那双可杀人的视线。其实有缘在此相会,正说明英雄所见略同,不定在爬树一技上大家俱是同道中人,正可以乘机切磋切磋。不过对方心眼如此狭小,恐怕已怀瑜亮之隙,我纵然心胸宽阔不计较,也犯不着用自己热面孔倒贴对方冷屁股。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理他做甚?今日一别,来朝未必相会,看戏,有戏看就好。
这番劫色劫得有够精采,一波三折,声情并茂,从早上劫到中午,又从中午劫到晚上,劫得我包里的馒头都啃完了,这色还没劫完。来了又走的英雄不少,全被彪形大汉打跑。终于,在我吃下第三顿眼看日暮已至天色渐晚他们不收队我也要准备呆在树上中场休息明日再看的时候,拐弯脚出现了一位小帅哥。
我眼前一亮。
能让我眼前一亮,说明他的确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本钱。
纵使光线不足,更显他迫人容光——当然,这种程度和师父仍然不能比,不过已经足以和师兄站在同一起跑线。暮色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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