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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扬起一朵邪恶快意的微笑……二十九年来的首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群人眼见甜汤被抢到遥远的“边疆地带”,而他又不断地舀食物进她碗里,堆得食物几乎像座小山一样……她只好投降,小手拚命遮住碗面,“够了、够了,满出来了啦,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那好,吃完再夹。”他暂且满意地放下汤匙,突然间觉得胃口又恢复了,轻缓尔雅地夹起一片凉拌黄瓜放进嘴里咀嚼,笑意荡漾。
�她只好埋头苦吃,还不忘一边埋怨地偷偷瞅着他。看不出,他也挺霸道的哩。不过……能够坐在他身边,偷偷嗅着他身上淡淡的书香味,这真是太幸福了。和这份强烈的幸福感相比,不能吃甜食算得了什么?
“嘻嘻,嘻嘻,嘻嘻嘻……”她开始像个小老鼠一样偷偷窃笑了起来。他疑惑地看着她,“你在笑什么?”
“没事。”她抬头,目光亮晶晶地瞅着他,又笑咪咪地低头扒饭。他一头雾水。不过……看她那么开心,那也就罢了。人生在世,能开心总是好的。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杉辛闻负着手,在月夜下悠然吟诵着。
厚着脸皮在人家家里混到三更半夜还不回家的人,笑吟吟地坐在亭子里,小手支着下巴,满脸的欢喜。
石桌上有两碗莲子羹,她自己的那一碗已经喝得一乾二净,正觊觎他那一碗……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偷偷用调羹舀了一颗自净莲子送入口里。
呵呵,真好吃……真幸福啊。
“你也该回去了吧?”一个清雅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她吓了一跳,手上的调羹一个不稳,锵地一声掉落碗里。
“啊?什么?”她心虚地对他笑。
杉辛闻没有注意到她的鬼鬼祟祟,一脸认真地道:“夜深了,男女共处一室终是
“知道了、知道了。”她叹了口气,摊摊手道:“今晚你已经跟我念过一百三十七回了,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共处一室会给人说闲话,男女……唉。”
“你叹什么气呀,比较想叹气的人是我。”他真不明白自己自幼读圣贤书,阅过万卷诗,却拿面前这个模样小小,淘气无状的小姑娘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管他怎么费尽口舌谆谆教诲的讲道理,她还是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样子,他怀疑她的脑袋瓜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恐怕都是些莲子、花生、杏仁和核桃吧。他苦中作乐地想着。
“做什么皱眉头,容易老的。”人倾身过去,小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心。
这亲昵自然的动作让他微微一颤,眸光有一丝错愕地迎视上她盈满关怀的眼神。
她有一那的羞涩,随即勇敢地凝视着他夹杂着惊异,微愕和震动的眸光。
他屏息半晌,随即狼狈地掉转眼光,不敢再接触她炽热坦荡又天真的眼神。
“咳,我派人送你回去。”他倏地站起身,大步走出凉亭,“来人。”
“可是我不想回去啊……”
她清脆的声音被晚风轻拂而起,淡淡地飘入他耳里,但他刻意选择听而不闻。
第五章
贪恋着那天下独一无二的书香味,以及他活像老学究似的一本正经样,人脸皮因此变得刀枪不入,勇气和信心也呈现无人可匹敌的状态。
第二天,第三天……她都自动自发上门去。
她不是没瞧见他为难、忍耐和微厌的神情,但她却越发对他无法自拔,就算明知道他或许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忍不住天天想缠着他,见着他。
她已经无可救药地对他的笑容和身上的味道上瘾了,现在的行为就叫做……
“义无反顾。”她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她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诸葛爷爷总叫她每日午后再去找公子?说太早去公子是不在家的。
他在忙什么呢?还是说他家有祖传事业要他掌管,所以每天早上都得出门?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否则以他家那大得吓死人的范围和楼房来看,做做小生意或是卖卖字画是没法子维持那样一大家子生计的。
尤其他请的仆人、婢女和侍卫多得像蚂蚁,每个月光是发月俸恐怕就要不少银子吧?如果身家不雄厚,恐怕发没两次就海落河干宣告破产了。她沉吟着,很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