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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还未休憩,紫瑶进来把水提出去吧。”声音至屋子里传来,杜芷书脆若银铃的声音,体现不出丝毫困顿。早在紫瑶喊的第一声,便把杜芷书惊醒,赶紧地从水里起身,披上衣裳。
重光帝走进内帐,还未见人,已闻清香,杜芷书一袭轻薄的纱衣,袅袅婷婷,半屈膝行礼,更添几分风韵;白皙的脸蛋脂粉未施,因热气蒸熏许久,红粉在脸颊上自然晕染开来,如清水芙蓉,淡雅绝艳;湿漉的长发低垂及腰,透着乌亮,待宫婢将水桶清理后便自觉离去,室内很快静寂无声,此时甚至能听见水滴自发尾落下。
重光帝从杜芷书身边走过,并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上脚踏,在床沿边坐下后,轻声道:“过来。”
杜芷书抬眼看着重光帝,两人视线相遇,重光帝眼波深邃,看不出情绪。
轻挪步子,杜芷书缓缓行至床榻一旁,犹豫后,挨着重光帝坐下。
“躺过来。”轻轻一句,让杜芷书心惊,只愣愣地看重光帝拍着他的双膝,半晌才反应过来,抿着唇,挣扎了一会儿,才是通红着脸颊侧身躺下,将头平放在重光帝双膝之上。
湿漉的长发被重光帝大掌拨开,长发自膝头垂下,只差一丝便要挨到地面。
感觉到一双大手替她轻柔搓着长发,杜芷书愈发纳闷,却不敢动作,只柔柔唤着:“陛下。”
声音轻柔娇媚得似能拧出水来,而重光帝却是冷冷的四个字蹦出:“不要说话。”打断了旖旎。
重光帝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将原本柔情的场面冷冻下来,杜芷书许多就要溢出胸口的心思也咽了下去,不再说话,只闭着眼,任由重光帝抚弄着自己的长发。
渐渐进入夏日,即便是夜晚,气温也不算低,特别室内温热,半个时辰后长发微干。这般胆战心惊的场景,杜芷书即便有些困顿,也不敢闭目,就这么一躺许久,身子僵硬不敢挪动半分,脖子已是酸痛,不过杜芷书更好奇,陛下的双膝不疼?
“小时候也常这般替母亲梳理湿漉的长发,一晃眼,已有十多年了。”重光帝再次开口,语气里带了几分怅然。
原来是怀念起昔日的母慈子孝了,重光帝自幼不受先帝宠爱,想必与张太后曾是母子情深相依为命了,可惜几年质子生活,再之后回大梁登上帝位,三年步履如冰,母子间已是夹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怕是再不能有曾经的亲密。
杜芷书长舒口气,见重光帝停了动作,便缓缓起身,却没有注意到带起的长发有一丝拂过重光帝面颊,却没有惹来不悦。
“嘶~”颈脖的酸痛让她冷不住深吸了口气。
重光帝抬头看了眼杜芷书,却没有半分怜惜,只自己翻身躺在了床帐之内,闭上眼睛再没有动作。
见重光帝闭着眼,杜芷书这才抬手抚着后颈,轻轻揉捏,亦缓缓扭动着脑袋,不敢惊扰陛下,只无声地龇牙咧嘴来缓解疼痛。刚刚有一瞬杜芷书竟有错觉,觉着陛下对她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多心了,愤愤想着:陛下一时心血来潮,却得让她脖子疼上许久!
看着床上的重光帝连外衣也没有脱去,这般睡着夜里肯定不舒服,尤其影响睡眠。杜芷书犹豫着该不该替陛下宽衣,又怕惊醒陛下,犹豫半晌,还是觉着算了,自己一个人挪到了床铺里头,背对着陛下侧身睡着。
因为背着身,杜芷书并不知自己躺下后,身侧的重光帝睁开了双眼,看着杜芷书的后背发呆,久久不语。
…
第二日,杜芷书自认起来的很早,本想着要伺候陛下早朝,可睁眼时床铺里又只是自己一人,天还未亮,却不知陛下为何离开得这么早?
“嬷嬷。”轻轻一唤,一直在门口候着的吴嬷嬷很快进来伺候着。
“天色尚早,娘娘可再睡一会儿。”
听着嬷嬷的劝告,杜芷书却是蹙眉,“以后陛下起身时嬷嬷记得推醒我,每回都起得比陛下晚,显得很没规矩啊。”
“是陛下不让我们吵醒娘娘的,天还没亮,陛下便去了宣政殿,听何公公讲,昨夜陛下直接从宣政殿过来咱们这里,还有一些山西旱情的折子没有批阅完,想必是一大早去处理政事了。”说完,嬷嬷很是激动道:“老奴觉着陛下心中是有娘娘的,陛下这几年勤于政务,何时见陛下会丢了手中政务来后宫的。”
杜芷书没有说话,嬷嬷虽说得在理,杜芷书却不大相信,只听嬷嬷继续道:“对了,何公公还送来了一瓶药油,老奴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嬷嬷提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