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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1450—1516):荷兰画家。——译者的一幅油画来说明。画中描绘的魔术师,像牙医抽神经那样,在医治着神经错乱。我们的开业医生所有的那些骗人玩意儿都在那位温和的性虐待狂身上神化了。他依据法律上充分的有效性和法律的默许管理着这家诊所。他很像卡里加利卡里加利:一部前苏联影片中的人物。——译者,只是他没有那顶圆锥形帽子。他自以为懂得腺体的神秘调节机制,自以为拥有中世纪君主般的权力,却忘记了他加于别人的痛苦。除了他的医疗知识外,他简直是一无所知。他着手于人体的工作,就像一个管子工着手于地下排水管的工作一般。除了他抛入人体内的毒药外,他往往诉诸于他的拳脚。一切都取决于“反应”。如果病人木呆呆的,他就冲他大喊大叫,扇他的脸,掐他的胳膊,将他铐起来,踢他。如果相反,病人精力太旺盛,他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只是变得加倍狂热。他的病人有什么感觉,对他无关紧要;他成功地获得的任何反应,都只是调节内分泌腺作用的法则的表现或例证。他的治疗目的是使病人适应社会,但是无论他工作有多快,无论他是否成功,社会却正在造就着越来越多不适应环境的人。其中有些人十分不适应,以至于当他使劲打他们嘴巴,以便获得大家都知道的反应时,他们作出的反应是来个海底捞月或朝下三路飞去一脚。的确,他的大多数病人诚如他所描述的,是早期罪犯。整个大陆崩塌了——现在仍在崩塌。不仅腺体需要调节,而且滚珠轴承、盔甲、骨骼结构、大脑、小脑、尾骨、喉、胰、肝、大肠、小肠、心脏、肾、睾丸、子宫、输卵管,所有该死的部件都需要调节。整个国家无法无天,暴力、炸弹,恶魔。它弥漫在空中,气候中,一望无垠的风景中,横卧着的石林中,侵蚀着岩石峡谷的泛滥河水中,十分遥远的距离中,非常干旱的荒漠中,过于茂盛的庄稼中,硕大的水果中,唐吉诃德式气质的混合物中,乱七八糟的迷信、宗派、信仰中,法律、语言的对立中,气质、原则、需求、规格的矛盾中。这个大陆充满着被掩埋的暴力,大洪水以前的怪兽尸骸,绝种的人种,被裹在厄运中的神秘。气氛有时候十分紧张,以至于灵魂出窍,像疯了一样。有如雨水一般,一切都倾盆而至——要不就根本不来。整个大陆是一座巨大的火山,火山口暂时被活动画景所掩盖,这活动画景一部分是梦幻,一部分是恐惧,一部分是绝望。从阿拉斯加到尤卡坦尤卡坦:地名,在墨西哥湾。——译者都是一回事。本性支配一切,本性战胜一切。到处都是同一个基本冲动,要杀戮,要蹂躏,要掠夺。从外表看,他们似乎是优秀强健的种族——健康、乐观、勇敢,可他们已败絮其中。只要有个小火花,他们就爆炸。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南回归线》第三章(3)
就像经常在俄国发生的那样,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跑来,突然好像被季风吹了一下清醒过来。十有###,他是一个好人,一个人人喜爱的人。但是一旦发起火来,就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他就像一匹有蹒跚病的马,你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当场将他射杀。和平放出他们的能量,他们的杀戮欲。欧洲定期通过战争来放血。美国则既是和平主义的,又是有吃人习性的。外表上它似乎是一个漂亮的蜜蜂窝,所有的雄蜂都忙忙碌碌地在相互的身子上爬过来爬过去;从内部看,它是一个屠场,每一个人都在杀死他的邻居,并吮吸他的骨髓。表面上看,它像一个勇敢的男性世界,实际上它是女人经营的一个妓院,本地人拉皮条,血淋淋的外国人出卖他们的肉体。没有人知道逆境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满意足。这只有在电影里才有,那里面一切都是仿造的,连地狱之火也是假的。整个大陆睡死了,在这睡眠中,一场大噩梦正在发生。 没有人会比我在这噩梦中睡得更死。战争到来的时候,只是在我耳朵里灌入了模模糊糊的隆隆声。像我的同胞一样,我是和平主义的,又是吃人肉的。成百上千万人在屠杀中惨遭杀戮,就像过眼烟云般消失了,很像阿兹台克人、印加人、红种印第安人、野牛等的消失。人们假装被深深感动了,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只不过在睡梦中一阵一阵地翻来覆去。没有人倒胃口,没有人爬起来,按响火警。我第一次认识到曾有过战争的那一天,大约是在停战六个月以后。这是在第十四街一趟横穿城市的市内有轨电车上。我们的英雄之一,一个得克萨斯小伙,胸前佩着一排奖章,碰巧看见一个军官在人行道上走过。一看到这个军官他便怒发冲冠。他本人是中士,也许他完全有理由感到刺痛。不管怎么说,他一看到这军官,便怒不可遏,从座位上蹦起来,大声叫骂,政府、军队、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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