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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伟神色开始惨然:“两年后,新任知县上任,是以前我爷爷的学生,来我家拜见先严,口称师兄,状极亲热。见我家正堂上悬挂一副草书,龙飞凤舞,气势不凡,询问后得知是祖先蒙那时皇帝赏赐,得一前朝书圣手稿。然后不多时告辞离去。自他去后,家父神色惨变,将那副字收了,然后召集家人,说:‘家中大祸将至。刚才那人岁数小不了我几岁,言谈间很是自命不凡,而且极其热衷仕途。以他的年龄还只是个区区县令,如何能够甘心?正好现在本道巡察使痴爱书画,那人刚才看见那副字,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心中动了贪欲,定要强索这幅字以为进身之阶。但是这是当年先祖明令要流传于后人之物,如何能在我手中遗失。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他的。我观刚才那人的身形气度,不是心胸开阔之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没奈何,我只能带领你们举家迁移,背井离乡以避祸了。’说罢老泪纵横。然而当时的世道,没有足够的盘缠如何能够在他乡安慰立足?于是家中准备变卖田产,这就需要一些时日。”
这里袁伟开始面目狰狞起来:“没想到家中两个雇佣的佃户,拿着我家给的这方圆几百里,最好的待遇。却出了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为了贪图我家的那几亩地。竟然暗自报告了那个县令。于是举家被县令带着差役杀了个措手不及,全部以意图谋反下到了监牢。我恨呐~~~~~~~~往日里被我父亲善待若斯的一班差役们,竟然在一天多的时间里,没有一个向我家通报一声。并且为了在新主子面前邀功。各个如狼似虎。对着一干妇孺都拳打脚踢,这就是人吗?这些都是豺狼!”
“可笑我爷爷的那帮子同年和学生们,个个都已经在官场混出的人模狗样。却因为那位巡察使带着七大家旁系的印记,仅仅只是有些印记,就各个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发只言片语为我家人申冤。更可怜我爷爷和父亲为之劳心劳力,誓死捍卫的百姓们,做惯了官府的顺民,连到衙门门口击鼓鸣冤的都没有。直到我一家人被绑缚刑场,在囚车中,我以为我至少会看见民众含泪相送,以表达哪怕是一点点起码的同情,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看见的是一张张麻木的脸,麻木并且冷漠。”
“你们一定想象不到,”袁伟声音有些怪异,说:“我到底是被谁救下来的。是一群士大夫们所鄙视的杀猪屠狗之辈,是被你们自命为侠义道所看不起的偷鸡摸狗、市井无赖。他们凑钱,买通了刽子手,因为我不是长子,所以检查的不仔细,再加上我从小练武,身体强悍,那道伤口看似吓人,其实只是皮外伤,虽然血流如注,我还是挺过来了。仗义每是屠狗辈,负义尽是读书人,从那以后,我对人性彻底失望了,凭借我的能力,我慢慢混到这个地步,就为了有一天,能够提着仇人的头,祭奠我满门。”
花玲珑忍不住问到:“那和追杀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阻止你复仇。”
袁伟摇摇头说:“我的仇人因为献祭字画有功,现在已是一府知府,还是油水很足的富裕地方。不但有官兵把守,还雇佣了很多看家护院,其中不乏江湖高手。我要带领着一帮乌合之众,强闯官兵的强弩硬弓、如林刀枪,还要对付江湖中人的明枪暗箭、强横内力,就只能欺骗那帮人,让他们心甘情愿以身犯险。但是我知道骗不了你,为了不让你破坏我的计划,我不敢冒险留下你。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选择相信我?”黄清月诘问到。
“我感觉,你是个另类,”袁伟这句话说得很平静:“或者说,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选择相信你,还能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让我在死的时候,可以去向往来生。”
黄清月不置可否,一边沐宣插口道:“难道你想让黄公子帮你去杀人?”
袁伟笑笑说:“怎么可能。今天落在你们手里,我已经自知没有了报仇的希望。天意如此,那我这个小小的凡人,也就死心了。虽然不能手刃仇人,让我有些遗憾,但是我相信善恶到头都有报,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就是例子。我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拜托黄公子。”
黄清月点头说:“说出来吧,但是我不能答应你,一定会帮你。”
袁伟了然地点点头,泛起一丝苦笑,说:“想来也是报应,死到临头,居然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可以托付心事的人。可见人啊,真的不能坏事做尽~~~~~~~”感慨一通之后,方才正色道:“我有一个亲生骨肉,今年七岁了,是为了延续我家香火留下的,一直以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的母亲是个本分的良家妇女,从来不知道我在外面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