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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那个灾民不过二十出头,白天在铺子里当伙计,下了铺子就马不停蹄地收拾房子,好歹是将屋里能用的棉被大衣都挪了出来。
这会儿,他看了眼在妻子怀里安静睡去的大儿子,又看了眼身后被雪毁了大半的屋子,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在这家里长了二十余年,爹娘祖宗的牌位都还在里面埋着,我走了,他们年节里,连口热酒都喝不上……”
“不过,”小伙计很快自己转了口风,大着胆子去看了眼谢宁池,“这事除了要谢谢六爷,还要谢谢宁大人。若不是您给我们拿了那么些东西,我们就是想守着家也守不下去,我……”
他似是不知以后的话该怎么说,干脆双膝一动,拉着妻子,“扑通”一声就给谢宁池跪下了,“小人来世,也不敢忘大人恩情!”
周围的人,也被他几句话提起了心绪,这会儿看见他动了,立时也跟着动,“扑通扑通”的声音接连响起。
他们嘴拙,他们贫穷,他们无以为报。
有的,只有他们满腔无处流淌的情谊。
谢宁池坐在火炉面前,看了眼手里握着的半个烤番薯,又转头去看方才在第一个人跪下时就起身走开的傅挽,垂眸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然后,他上前一步,亲自伸手将那个小伙计扶了起来。
“不必如此。不过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他曾守土开疆,也曾语定乾坤,更曾受过众国朝拜,百官应朝。
当年他凯旋而归,镐都满街相迎,帝王下阶亲请,他在边疆之时,也曾见过十万大军狂欢,三城共庆。
但他从不知道,这些盛大的场面所给他的震撼与满腔的责任,居然会在个巷子里的火炉边重现。
而他只不过是做了金宝曾做到过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现在吃醋的只有扶琴,因为六爷求人保护的第一瞬间想到的就不是她了……
以后嘛……吃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谁让六爷左右逢源……
还有皇叔祖,他原本,看到的都是很高很广的东西,但六爷却是个看眼下的,等他和六爷待久了,大概就会慢慢地接地气起来……
第45章 家中琐事
冬日入夜愈显寒凉; 一个火炉供暖有限,傅挽觉着鼻子有些发痒,背过身去; 捏着鼻子尖; 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正应着那些人的邀请去火炉灰里扒拉烤红薯的谢宁池收了手,偏过头正好看见傅挽用手指揉了两下鼻尖,很不舒服地皱了脸。
连带着嘴都往上撅了撅。
他手指一动; 拇指和食指搓了两下; 蹭掉上面根本没有沾到的炉灰。
“天凉了,诸位在外怕是要受了风寒; 今日便先告辞了。”
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的小伙计没料到他突然说不聊就不聊了,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一拉六爷的手臂起身就走了。
走开还没两步; 就看见了宁大人抖开自个身上的披风披到了六爷身上,那重量压得六爷踉跄了一步; 差点就磕在了地上。
六爷抬头怒气冲冲,却不知宁大人说了什么; 让六爷悻悻低了头。
又走开几步后,六爷突然伸手推了宁大人一把,宁大人明明都避开了半步; 却还是假装被六爷推了个正着; 顺着往旁边趔趄了一步。
小伙计转过头; 心里忍不住感慨,六爷和宁大人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披着两件沉重的大麾,傅挽感觉自个踏在雪地里的脚印都比往日时更深了些; 在某个积雪较厚的地方差点滑倒之后,她赶紧伸手扶住了谢宁池的胳膊,仍旧想要把大麾还给他,“又厚又重,我都被热得出汗了!”
谢宁池还是方才那句话,“你身体弱,出了汗更不能受寒。”
虽她的确是怕冷了些,但老是因为怕冷就被人一口一个“娇气”又“身子弱”的,傅挽觉得自己傅六爷的面子里子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她正要尖牙利嘴地顶回去,身侧突然就闪出了一个人影。
谢宁池反应迅速,反手就握住了傅挽的手,将她半护在怀里。
邹南城原本举着要吓傅挽的手就被眼前的惊吓吓得僵在了半空中,挂在手上的鬼面具晃荡晃荡的,瞪着眼瞧着这个将他小姨子搂到了怀里还一脸戒备地瞪着他的人,用力眨了好几下眼,才去看傅挽,“六宝,这是?”
他眼睛里的“你们的□□是到了哪一步”的疑惑,几乎都要破栏而出了。
傅挽恶狠狠地将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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