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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着,也许就这么问出了口。
叶莘叹息了一句:“听说是英国。”
子言抬起头,婚纱店橱窗是整面墙的落地大玻璃,看得见外头纷纷的小雪落下来,她恍惚间文不对题说了一句:“明天就是姐的好日子了,下雪是个好兆头。”
“姐,我打包票,”叶莘一边捡珠子,一边笑着说,“这雪呀,明天就该化了。”
是吗?她的唇角轻轻一扯。
这雪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化,其实都没什么分别的。
雪一直下到晚饭前才停,子言终于见到秦岭,风尘仆仆刚从无锡赶过来的准姐夫。脸颊清瘦,镜片后的眼睛深黑温润,唇边始终有缕和煦的笑意。
看得出来,秦岭对叶芷是极好的,耐心而细致。子言看他饭后为表姐剥一只桔子,连桔瓣上的脉络都撕得干干净净才递过去,忍不住就笑起来。
叶芷有些不好意思,只管把脸扭过去。
忽然就很欣慰,也许,表姐选的,并没有错。她是真的幸福,没有说谎。
只是,志远哥哥,到底是要做一个伤心人了。
这世上很多事,越长大才越发现,从前执着的,遗憾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就被流年抛掷在身后。只要往前走,总会有新的风景,温柔而缓慢的,进驻到内心,填补时间留下的空隙,让人重新面对现实的生活。
叶芷会是这样,也许,沈子言也会是这样。
雪还没有停,扑扑的落在屋檐、地面,远远望去,桥梁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细屑,在墨色的夜幕里若隐若现如敷了一层灰色的银纱。
她抬腕看了看表,十一点三十分,再有半个钟头,就是元旦了。
桥面上空无一人,十年的光阴逝去,那时的约定,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
这场雪,下的及时,也警醒得及时。
彩云易散琉璃脆,她和林尧,大抵是这样,也应该是这样。
十年前的时候,她曾经幻想过今天如果与他在这桥上重逢,会是什么情形,那时绝想不到,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逢的戏码。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林尧远在异国他乡,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缅怀旧时光,缅怀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他的容颜。
物是人非,最可怕的是物非人也非。
眼前这座桥,也早已不是童年记忆里的古桥。那座拥有几百年历史的老石桥,早在去年就已经和西门城墙一起,被拆掉重建了。
眼前的新桥,是上下两层的双轨桥。她站在最上层宽阔的机动车桥面,听簌簌风声夹杂着小雪席卷而来,看着桥下暗沉沉的河水缓缓流淌,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暖。
林尧,爱过你,已经耗尽了半生的力气。再深长的爱,原来也经不起流年的等待,等待太漫长,终究也会枯萎。何况只是一句随口的约定,只有她沈子言当一回事,只有她,把这一天当成十年来唯一的目标在努力,在挣扎。
现在她累了,这个承诺,她再也背负不起。
摊开手心,有银质的流光在闪烁,十字架握得久了,已经有点淡淡的温度。它一如十年前静美,躺在岁月的长流里,纹丝未动。
恍惚中,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知道,什么都已改变。
最后一丝残念,好像都是在为了等待今天的来临,她用了十年的光阴来祭奠这份爱,祭奠她枯萎凋谢的青春。
于是这祭奠,需要一个祭品。
手慢慢松开,十字架项链坠下去的时候,她闭上了双眼。
寒夜里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仿佛有谁在呜咽。
就这样吧,从此再不相逢也好。
不再相逢,就不会再记起。
只有忘记过去的人,才会过得幸福。
对岸钟楼上的大钟当当敲响十二点,她已经转身过去,离开,没有回头。
这一夜,睡得沉沉,连个梦都没有做。
叶芷的婚礼办得很热闹,日子也选得好,元旦这天满大街都是婚车,每个酒店门口都同时站几对新人迎宾,叶莘偷偷告诉子言:“我将来要是结婚,一定挑个不引人注目的日子,要不然太累人了。”
子言彼时正抱着表姐的大衣,手里捧着花,胳膊拎着包,闻言噗哧一笑:“你想的倒长远。”
因为还要赶到无锡办一场婚礼,所以这个新年又是在无锡过的。
叶芷的房子装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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