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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薄薄一页纸,忽然变得很重。她伏在桌上,很久很久没有吭声。
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季南琛。
“子言?”他熟悉的声音平稳依旧,听不出什么端倪。
“收到你的信了。”她很有些忐忑。
季南琛一怔,“哦。”
“你为什么要用左手写信?”子言屏住呼吸,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
他迟疑了一下,“我……”
“你右手怎么了?”子言忍耐不住,语气开始有些激动。
“没事。”他还在强辩。
“你要是撒谎,我就不理你了。”子言打断他的话。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回答,“真没什么事。就是踢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受了点小伤,不方便握笔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个人一向报喜不报忧。
“半个月前吧。”他轻声说。
“是不是打了石膏?”子言的语气越来越差。
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嗯”一声,立刻又补充:“没事,都快好了,真的,不骗你。”
“都骨折了还说不严重,你这人真不让人省心!”子言嗔怪他一句,隔着电话线,凭空难以想象他真实的情形。
“手没好就不要给我写信了。”挂电话前子言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子言……”他好像欲言又止。
“嗯?还有事?”
“上学期,寄给你的卡,收到了没有?”
有极微弱的嗡嗡声在脑海里盘旋,良久,她听见自己梦游似的声音:“什么卡,很好看么?”
他的呼吸清晰可闻,好像在似有若无的叹息,“没事,我挂了。”
子言放下话筒,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该有的情绪。
他信封上的笔迹是右手写的,也许,在受伤前他早就想给她写信了吧,只是一直在犹豫,直到右手受了伤,才找到一个放低姿态的契机。
季南琛也是骄傲的,只是,他的骄傲,在自己面前被放得这样低。
子言第一次没有出去上晚自习,寝室明亮的日光灯下,她想起那张卡,着实很困惑——卡片里的那些言辞,究竟算是模凌两可的兄妹情,还是委婉的表达好感?
她不希望是后者,因为心里一直都明白,她的爱,从来就没有动摇和改变过方向。
其实人生在世,总避免不了许多的无可奈何,子言想,要做到既不让自己难过,也不让别人难过,最两全其美的办法,莫过于扮作懵然不知。
她只能假装无知,继续把妹妹的角色扮演下去。
行云归北又归南(3)电话铃忽然清脆的响起来——是龚竹的电话。
简单聊了两句,龚竹便直截了当的问:“子言,最近有没有季南琛的消息?”
“那家伙啊,一直没有音讯,我也是今天才刚知道,他的右手摔伤了。”子言老老实实回答。
龚竹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一直没有跟我联系。”
“别担心了,很快会好起来的。”子言安慰着好友。
“子言,我,我想去北京看看他,你跟我一道吗?”龚竹吞吞吐吐的征询她意见。
她愣了一下,随即无声的微笑,“我才不敢翘课呢,你还是一个人去吧。”
龚竹叹气的声音隔着话筒还是一样清晰,“算了,现在去也不大合适,他手受伤了,还要操心接待人,挺受累的。”
子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小姐,您可真会为他着想,我谨代表我的干哥哥,向你表达诚挚的谢意。”
“沈子言!”龚竹恼羞成怒的嚷嚷。
“好了,好了,不敢了。”子言立刻就配合的作投降状,并且真诚的建议,“要不,你暑假去?那时他的手也好了,你也不用翘课了。”
“再说吧。我都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欢迎我去。”龚竹挂电话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这句话钻入子言的耳朵,一直钻入到她心里,秦静仪建议她去北京玩,她当时想的其实和龚竹一样,只不过,那个人家,是林尧。
上海的梅雨天迟迟不走,整个月几乎都在下雨,子言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着这五月的天气发了霉。
赵铭对她的追求开始明显起来。
明显得全宿舍的人全看出来了。
每次上大课,总坐在她附近;每天她放在开水房的开水瓶,总能被他打满开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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