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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挺直的背后是一面刚刚被值日生擦得干干净净的黑板,衬着白蓝相间的校服,十分醒目。
子言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神,就立刻收回了视线。
这个时候见到季南琛,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他们前一天刚遇见过,在新华书店,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当时泪流满面,一副哭得很糗的模样。
很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哭过,所有的情绪都一直压抑着,狠狠地按捺着,从来没有释放得那样痛快淋漓。
只因为她无意读到了一本《逃学记》。
几米高的书架前,她半蹲着,膝盖上摊开那本书,正看到三毛的数学老师用笑吟吟地口吻说:你爱吃鸭蛋,老师给你画两个大鸭蛋。浓重的墨笔汁沿着小女孩的眼圈化开,直直地流下去,满面俱是黑漆漆的墨水颜色,幼小的三毛一转身过去,教室里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子言的泪水一滴滴流出来,浸湿了那本还散发着新书墨香的《逃学记》,纸页很快就被洇湿了一大滩。
季南琛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年少抛人容易去(3)真狼狈,子言暗地直咬牙,她胡乱擦一擦眼泪,抱着书走向收银台。
季南琛对她满脸的泪痕仿佛视而不见,他简单地瞥了一眼书名,就伸出手去拦住了她,用十分平常地语气开口说:“沈子言,我要买这本书。”
真是莫名其妙!她没好气地一指身后的书架:“那里多的是。”
季南琛摇摇头说:“这是最后一本。”
子言有些错愕地回过头去:竟有这样巧的事,刚才还有两三本,这会儿竟一本也没有了!也许是她看书出神的时候,没注意到已被别人买走了。
季南琛叹口气,真诚地说:“我找这本书很久了,是送给别人当礼物的。沈子言,你能不能让给我?”
他的五官端正无暇,一脸恳切,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心底坦荡的好人。子言因为被这样一个正面形象的人物迎头撞见自身的狼狈,心里也正有点尴尬发虚,只想着快点回避,想也没想就顺手把书丢给他。
季南琛似乎没有预料居然这样顺利就拿到书,他愣了一下,直到子言走出老远,才远远地说了句“谢谢”。
这会儿想起这事来,子言心底自我安慰了一句: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丢脸的大事,更大的丑都丢过了,何况是这种小事!
想归这样想,终究还是有点别扭,她不自觉地又别过脸去。
讲台前季南琛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转身迈下讲台,向着她和许馥芯的座位,一步步走了过来。
六月已是栀子花开的时节,从窗口向外望去,瞧得见栀子花洁白的花瓣衬着深绿的叶,片片娇嫩的花瓣卷曲着,舒展着,子言的心,忽然就像被谁紧紧揪住,一时之间竟好似喘不过气来。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季南琛千万不要过来,千万不要提及昨天书店发生的事,如果他有胆提起来,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否认,并且大义凛然地拂袖而去。
季南琛果然在她们前面停住脚步,微微俯身,亲切地对她的同桌说:“许馥芯,能不能帮个忙?”
子言如逢大赦,松了一口气。
许馥芯的眼睛宛如一鸿清泉,很淑女地轻轻点一点头。
两张别致的卡片摊开在她面前,季南琛的声音很低,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你,会更喜欢那一张?”
许馥芯的笑容清浅得像风一吹就散,她抬起头,望了季南琛一眼,指一指其中一张说:“这张吧,不过我不一定能代表别人的眼光。”
季南琛笑笑,仿佛不是很在意,他的眼睛扫过来,好像刚刚才发现子言,随口说:“沈子言,你呢?”
子言很感兴趣地瞄了一眼卡片:“那要看你送什么类型的女生了。”
季南琛出其不意地说:“一个女同学,你认识。”
子言的反应很快,立刻想到是谁,她用手指敲一敲桌面,忽然笑起来:“如果是她,她会喜欢这张可爱一点的。”
季南琛的笑容像初夏的风一般清爽怡人,他的眼睛像是跌进了一颗星子,有明亮的光,连道谢也这样动听:“谢谢。”
她立刻堆起一脸笑容:“不用谢不用谢,都是同学嘛。”
初二学年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子言的数学成绩意料之中跌落到了及格线上下,总成绩排名自然急转直下。
放暑假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教室里空空荡荡。
她忘了带伞。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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