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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得连两排微垂的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沈子言。
李岩兵冲那个女孩子点头笑了笑,转头对着林尧说:“林尧,回家啊?”
他终于抬起头,然而只对着李岩兵笑笑:“嗯,你还不走啊?我先走了。”
近在咫尺,他的眼神仿佛无意识地掠过沈子言,连起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他的眼神平静而淡漠,仿佛面前站的沈子言只是一个完全不相识的路人甲,比空气的存在都稀薄。
只是一个瞬间而已,两个并肩同行的身影,一晃就过去了。
这一幕令子言如此地不堪回首!幸好人生不是放电影,导演不会一遍遍把这个慢镜头回放,这才稍微减轻了她回想起来的苦痛。
起先多少有些期待的心一下掉落万丈高台,她的脸瞬间就变得冷硬惨白,先前的那些犹豫与踌躇此时此刻全都显得幼稚可笑极了:人家根本就没用正眼看过她,忽视她就如忽视空气,轻飘飘地就擦肩而过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挫折,用三毛的经典文字来描述,那就是:你,伤害了我的骄傲!
傍晚的风渐渐大了,擦着脸颊生疼,地上的树叶被风卷得东飘西荡,这个冬天真的有点冷。
在光华读书好就很了不起么?子言怔怔地想。
李岩兵也有点意外:“这小子,怎么不理人啊?他没近视到这个程度吧?”
然而她一向是善于粉饰太平的,就连语气也能这样毫不在意,“算了,以前就跟他没什么交情,何况我又不是来看他的!”
李岩兵笑了:“我早就知道,沈大小姐是特意来看我的!”
回去的路上,子言变得非常沉默,龚竹聒噪了好一会儿,她才意兴寡欢地回了一句:“龚竹,咱们以后不要来光华了。”
龚竹有些吃惊:“为什么呀?”
子言勉强挤出一点笑:“光华太高不可攀了,我有恐高症。”
龚竹的眼睛亮闪闪,兴致勃勃地点头,“那咱们下回去育英好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班的季南琛。”
如果再不转移注意力,心里闷闷的烧灼和痛楚感就不会减轻,她努力调动自己所有的积极情绪,仿佛好奇心大大被勾起来的样子,“季南琛?是不是你很崇拜的那个家伙?”
“是啊是啊,”龚竹提起他,总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可惜他不在光华,不然就可以和那个传说中的林尧一比高下了。”
又是林尧!头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眼睛也忽然间酸涩得难受。抬头仰望,无数云絮席卷铺满天际,红、青、金、白、橙、紫,像被谁浓墨重彩泼了颜料桶,眼泪瞬间涌上来,眼前便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龚竹呀的一声嚷起来:“子言,你怎么流眼泪了?”
她听得到自己大笑的声音:“笨蛋,风吹的,好好的我哭什么?”
“那你可要注意保护视力了,风一吹就会流泪,我看离得近视也不远了。”龚竹一脸严肃的样子,很认真地说。
她终于破涕为笑起来,有这么个可爱的同桌,大概是她在东区中学唯一的收获。
新朋缘来也可庆(3)这一次的光华之行,只留下自尊极度受损的创痛,子言将此前一直在心中盘旋的念想,毫不留情地敲打进深深的土壤,然后一层层填埋起来,唯恐它再一次生根发芽,令自己陷于再度尴尬的境地。
好多次做梦的时候,她都能梦见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风筝在空中飘荡,风并不大,线却被拉得笔直,她用尽了全力扯紧手中的线,最后却因为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筝挣脱了线的束缚,消逝在远远碧空里,成为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这梦境,带着无力的感悟,令人清醒而刻骨铭心,如同林尧擦肩而过留给她那个淡漠且模糊的背影一样,鲜明而痛楚。总是这样的醒过来,曾经有些许期待与隐秘的心事,终于像风筝一样断了线,当梦境都变得不再瑰丽虚幻,人更要学会面对现实。
她变得平静而淡然,继续如履薄冰地把在东区中学就读的残酷现实持续下去。
子言所在的东区中学初一四班,有两个男同学是很出名的。拉帮结派捣蛋打架,惹是生非欺负女生都有他们的份,其声名远播到了高年级的学生看到他们都得绕着走的程度。
对于这类人,她一向奉行敬而远之的外交政策,但前提是,不惹到她和她的朋友。
然而世事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东区中学上晚自习,停电是经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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