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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惯作呢哝语的声音也是分外清晰,咄咄逼人。
“既然这样,”袁晔微笑,“自然是却之不──”唇上的痛令他忍不住皱眉,纵然栾漪的靠近确实是他所想要的,但她的行为显然不是屈服一类。捱住胸口肺部的痛,袁晔翻身压住栾漪,平生第一次全无风度地重重吻回去──既然选择已经让她作下,规则自然随他来定。一切,再也不可能由她主导。
chapter 59
被袁晔从辗转轻吻到魅惑引诱,栾漪总是无法专心,脑海里浮荡的居然是那天下午第一次允了栾玉清之后又反悔拒绝时栾玉清气痛难过的样子。
呵~那时的他,想必也是如她此时一般深恨吧?
就像她对栾永祺──他从来都肯抱她,安慰她,却从来不愿给她任何机会亲近他,纵然她可以轻易挑引再多人拜倒在她裙下,他也永永远远都是那么温柔温煦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不可以爱,那么,就一起恨吧!大家一起步向毁──
毁……
栾漪突然醒过来:不行!这样算什么?那天明明'他'有要解释,是她自己不要听,是她自己──
唇上传来因袁晔不满而有心制造的疼痛时,栾漪下意识地转头避了下,却没避开。她一向最不捱痛兼不吃亏,手一扬,将固定在袁晔鼻侧的输氧管给扯下来。
袁晔被她突兀的动作弄得一怔,未调整过来的呼吸马上逼得肺部锐痛,只能松放了栾漪的唇,勉强抑下想要咳喘的冲动,促促地呼吸了下,“怎么了?”
“我不想管了,你爱怎么就怎么──”栾漪的声音被袁晔的一串剧咳压下──
她看着他俯身一阵呛咳。
就那么短短几秒,袁晔居然连脸都涨红,咯出血丝与清水──
栾漪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惶惶地呐了声音,“我去给你叫医生。”
袁晔摇了摇头,抓着栾漪的手,从她手里拿回输氧管,在她的帮助下翻身平躺,将软管贴回原处了才无奈地望住栾漪。
“总这么反反复覆,不累么?”
微凉的气流再度通过鼻窍向肺部涌流,自身呼吸的幅度一小,人也轻松许多,可袁晔的笑容却轻淡得泛苦,“栾漪,他们一向都是这样宠着你的?”宠过了,惯坏了……
“他们?谁们?”刚回来的一点点愧疚和同情马上又蒸发无形,袁晔脸上的输氧管又开始让栾漪怎么看都不顺,忍不住想去扯,被袁晔好气又好笑地捉住一只,再捉住一只,合握在一起。
“栾玉清,栾玉漱,”袁晔的语速一向不快,说这话时甚至是刻意和缓了去看栾漪的反应。他所知道的栾家人,目前也就只有这两个,栾玉清对栾漪的态度,就算连瞎子都知道有问题──“你就这么见不得喜欢你的人好?”
可栾漪──
她就有那么混帐。
栾漪的反应竟然就只是用了他一贯对外人时的倨傲冷漠表情,眯了眼睛微微不耐地看他。
“他们也不过是喜欢你,”袁晔忍了忍,没忍下来,肺部的肿痛让他每有喜恼都难过──栾漪也许真是无意,只单纯不喜欢被他这样压住了使用说教语气,但她的或笑或颦,却就是如此引他不由自主地留意上心。这也许不是什么好现象,可袁晔已经顾不得了,别过脸深深呼吸两下后才加上一句,“还有我。”
他等着看栾漪终于发现自己胜利后不屑而轻蔑的笑。
可他等来的只是她挣开手,瞄一眼腕部皮试的地方,撇开他跳下床。
“嗳,医生,医生哪?皮试时间到了吧?”
一边喊,一边打开病房门,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她竟然落荒而逃,比突然发现自己正调戏着的良家妇女原来是蜘蛛精的纨!恶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他喜欢,在她眼里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栾漪推开值班室的门,才发现栾玉清竟然在。相对于值班医生们看似文雅的叽叽喳喳,他只捧了茶杯出神的样子孤单到有点儿寂寥。
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她进来,他倒是一点儿意外也没有,目光在她微有些嫣然肿胀了的唇上轻轻一扫,又转了开去。
“看什么看?”虽然一向都没什么责任感,但是被他那么一看,栾漪忽然有点儿心虚,恼羞成怒地踢了他所坐的椅腿一脚。
'!'的一声并不响,可值班室里马上静下来。
栾玉清蹙紧了眉,却没说话。只是拉住栾漪的手,让她在他身边坐下来了才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