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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说,“没给钱。”
李根斜眼,“打牌的时候不能要钱,影响手气。”
黄单还是没走,张英雄怎么使眼色都没用。
围观的有几个女的,在那窃窃私语,说黄单不会做人,没眼力劲,比不上他妈的一小半。
有人讨好的说要去给李根买。
“先把牌打完。”
笑着说了一句,李根继续打牌。
这把牌到最后,一哥们得到出牌的机会,打出最小的顺子3到7,他特地留着的,以为不会有人要的起,肯定能走,他刚要把多余的一张3扔掉,没料到李根会接,直接走对方的道上去了。
李根留一手等着他呢,从4到8,不多不少五张牌,刚好走掉,哥们傻眼。
另外俩人忙着惋惜,都觉得自己的牌好。
李根把火柴盒转个圈,瞥了一眼青年,“你去了说是我要的,小店会记账。”
黄单这才走。
李根边洗牌边喊,“知道买哪个牌子的吗?”
黄单说,“知道的。”
李根只抽金色包装的七喜,一块五一包,烟身细长,没过滤嘴,他的身上也总是有那股味儿,老远就能闻到。
黄单买了烟回去,牌局散了,李根在数票子,一毛二毛的,有一叠。
李根接过烟,撕开上面的透明外皮,“你又没裹小脚,买个烟怎么这么慢?”
黄单说是在路上碰到个疯子,追着他跑,他为了把疯子甩掉,就跑偏了路。
青年回的认真,李根一愣,玩笑话都不好继续,“疯子呢?”
黄单说不知道。
拿一根烟在桌上点点,李根突然凑近,眉头就是一皱,“你身上确实臭,没弄到粪?”
黄单说,“鞋上弄了。”
李根低头一瞧,青年左边那咧嘴的鞋面上有一块污渍,“……操。”
“你这鞋烂成这样,还穿什么?”
黄单说,“没鞋穿了,我妈在给我做。”
李根把烟夹耳朵后面,收了桌上的票子和扑克牌,“跟我来。”
黄单默默跟着,猜到这人是想给自己鞋,穿不下的旧鞋肯定有。
院里,吴翠玲在摘豆角,王月梅坐轮椅上喂鸡,“冬天来了啊。”
黄单喊人,“大妈,翠铃姐。”
他这是第一次见着李根的母亲王月梅,比陈金花要大几岁,并没有粗糙沧桑的感觉,眉眼之间蕴着岁月沉淀的味道。
王月梅收拾的干净整洁,衣着得体,她很注重外表,手指甲修剪过,鬓角有些许银丝,全都别到耳后,几根金银花用黑色夹子固定在头发里。
即便是到了五十出头的年纪,她的身上也有一种气质,是村里的其他妇人没有的东西,包括陈金花。
黄单根据原主的记忆得知,王月梅疼老大,不喜欢老二,没出息,只知道在外面丢人现眼,家里没少给他擦屁股。
王月梅把瓷盆翻过来拍拍,“冬天,你在看什么?”
黄单回神,“那只黑尾巴的鸡像我家的。”
王月梅说笑,“脖子打了鸡红的,位置跟你家的不同,你家的鸡都是打在屁股那里。”
黄单说,“是哦。”
“大妈,是我搞错了。”
李根拿了两双鞋出来,“看能不能穿。”
黄单脱了开嘴的脏鞋,把脚塞进蓝灰色的运动鞋里面,“可以穿。”
他又去试另一双,也合适。
李根说,“这两双是我以前的鞋,既然能穿,那你拿着回去穿吧。”
黄单说,“谢谢哥。”
李根摆摆手,上鸡窝里摸鸡蛋去了。
黄单一手一双鞋,“大妈,翠铃姐,我回去了啊。”
吴翠玲忽然说,“冬天,你等等。”
她回屋拿了几本书,“这是初一的语文,数学,还有一本是唐诗三百首。”
“前两天我听英雄提过,说你想读书,你先拿这些回去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
黄单除了说谢谢,还能说什么呢?他把书夹胳膊里,转身走了。
两只公鸡在院里扑打着翅膀打架,中间的瓷盆被扇的东倒西歪。
王月梅让吴翠玲把瓷盆拿开,她蹙眉,“你什么时候洗的头发?怎么油腻腻的?”
吴翠玲说,“有两天了。”
“这大夏天的,两天不洗头发,还不得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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