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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对他这个家主地位的漠视,是对他作为文人儒士尊严的践踏,是对他作为堂堂朝廷命官人格的嘲讽!
他的夏姨娘甜美乖巧,娘家强势;他的赵姨娘知书达理,温柔大方;他的水姨娘细致得体,善解人意,他还有书房里两个红袖添香的贴身丫鬟服侍……身边既有这么多美好的女子相伴,他又何苦还要面对他妻子的冷然和漠视呢?
如此时间一长,他便再也无法忍受那样的眼光!这些年妻子不在,弟弟外放,老太太不管事,他在府中唯我独尊,他早就忘了那种叫他心虚的眼神。
于是,刚刚在女儿眼里看到那丝熟悉又陌生的眼神,他忍不住暴怒了,一瞬间,他还以为那个瞧不起他的女子又回来了!不过,他马上便反应了过来,那个自恃清高的女子怎么可能拜倒在他的脚边呢?所以,待他砸出了茶碗,看清了脚边跪着的身影,他一下子又后悔了。
只见那个匍匐在地的身影只是再次抬起了头,仰起脖子,闪着那幽黑晶亮的眸子掷地有声道,“父亲,女儿已经认错!实在不知父亲为何暴怒至此?竟惹得父亲要对女儿动手?还望父亲明示一二!”沈沐清楚地看见她的脸上除了刚刚那种表情,嘴角还挂着一丝笑,那笑里有自嘲,有不甘,有嘲讽……
是的!沈沐没有看错!沈默云也没想到与自己并不亲的大姑奶奶都知道关心自己的膝盖,这个父亲为何要如此勃然大怒,直接便对着她砸碎了一茶碗?
她是在自嘲,她嘲笑自己竟然还对这个唯利是图,亲情淡漠的父亲抱有希望;她是不甘,这个父亲甚至还没听她说完便动了手,这便是她这个沈家嫡长女的实际地位么;她是讽刺,这个父亲不明是非,不论黑白,却还永远都在标榜礼仪孝道,浩然正气……
是的!她再不会傻到不明不白便被骂被罚跪,她以后都不愿被他们任意宰割,随意欺凌,便从此刻开始,她不能叫自己莫名吃这种闷亏!
沈沐明显一愣,他知道女儿说的没错,却也没想到这个女儿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尴尬之余,只能向老太太投以求救的目光。
不过未待老太太开口解围,沈默云便看了眼众人,语气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另外,父亲,今日大夫为女儿看诊之后,已经在众人面前直言,女儿今日受了寒,再加上体内积聚的寒气,只怕不太适合长时间跪着!……”果然,沈默云这句一出,室中几人面色均变了一变,这话哪里是身份高贵的千金姑娘自己能提出来的?虽老太太原本便打算叫她起身,可听了这话仍难免面色一僵,大为不喜。这个丫头未免有忤逆长辈,目中无人之嫌……
“不过,女儿要求起身倒不是女儿不敬父亲,或者爱惜自己的身体。最主要是女儿现下里有一桩极重要的大事要向诸位长辈禀报,此外,女儿也还存有一肚子关于那赵四的疑问想要向父亲讨教。这两样都说来话长,恐怕费时颇长,女儿身子不太爽快,只怕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到时候坏了父亲的大事!”
听见沈默云提起赵四,沈沐和卢氏有些心虚起来:这赵四是他们商量下来后,默许夏红稠派去乡下看守沈默云的,也不知道这孩子知道了多少?还是先将她糊弄过去为上啊!
“好孩子,快起来!你爹刚刚可不是在冲你发脾气!他是在生那赵四的气呢!那赵四在我沈府呆了快二十年,却不想还是个没规矩的!没好好守着云儿你在金陵不说,云儿你回来也不曾先报个信!差点当着那贵宾们的面失了我沈府的颜面。”老太太一发话,她身边的姚黄魏紫两个丫鬟便上前来扶起了沈默云。
“孩子!你父亲生气也是自然的!你可不许嗔怪他!你心里对那赵四之事必定是极不舒服的,不过,我要为你父亲说一句,那赵四去金陵是我应允的!”卢氏边说,便拉过了沈默云坐到了自己的软榻上,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手,“想必你也听说了,今年的山东,河北之地旱灾,蝗灾频发,各处名不聊生,怨声载道,再加上这年关将近,难免盗匪猖獗。可偏偏这两地是你入京的必经之处,我与你父亲商量后才做的叫你留在金陵过年的决定。这主要也是为了云儿你的安全着想啊!我们原本是打算等到春日再去接你回京的,这样一来,天气和暖,路途好走;二来,各地忙着春种,盗匪少了,自然也就安全得多!
不过,怕云儿思乡,我们这才让那赵四带了三大车子的物什过去啊。你父亲一番苦心,你可要多多体谅啊!”
沈默云嘴上忙连连道不敢,心里却不由冷笑起来。
是吗?这么说来,赵四金陵一行去软禁自己竟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据她所知和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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