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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不过他看不清手背上是否染着红色,因为他还没能从拳头带来的震荡中回过神来,整个视线都浑噩着。他不断地甩着头,但是无法清醒,甚至无法找到平衡感,像个旋转过度的人根本爬不起来。
雷诺扶着木门,捂着像是往外被抽出什么的脑袋,眼前一阵黑色晕眩。不过不妨碍视野。公爵夫人脸上带着强大的怜悯,轻松地转了转拳头:
“你现在懂了吗,小妞?”
实力相差太悬殊了,看不到杀掉他的方式……
然而抑制不住的杀意从压低的眼眸中泄露,雷诺弯折脖颈,好像痛得无法呼吸,其实是被自己强烈的杀意给压垮了。紧绷的手指摸到刀片,虽然知道不明智,但是流窜在血液中的嗜血因子让他面部的神经都颤抖起来。
冷静下来……
雷诺抹了把脸,然而脑中却无法停止将刀片插|入男人腹部,再向上挑开,露出里面的内脏的冲动。
至少忍耐…只要靠近的话……可能可以……
“看起来是个蠢妞,对吗?你觉得呢,阿猫?”看到笔直站到他面前的雷诺,公爵夫人以聊天的架势站着,而他身边的柴郡猫只是保持着他奇怪的微笑——被这样的人盯着,你会浑身不舒服得感觉自己是一块发了绿霉的面包。
“下一拳是心脏,”公爵夫人活动一下右手,“它会一下子炸开,你不会感觉太痛苦的,好吗小妞?”
——这已经是死亡通告了。
不过这场毫无悬念的打斗——算是打斗吧,它的围观者可是安静得很,非常安静,没有不识抬举地喝彩,甚至不敢走动发出骚乱声。被公爵夫人随手丢掷的人,轻微的是脑震荡,撞到墙上的人已经站不起来了。虽然尸体不会说话,却将无尽的恐惧向着周围活着的人言说。即使是讨厌雷诺的人也不敢幸灾乐祸,至少现在不敢,如果碍了公爵夫人或者柴郡猫的眼,下一秒倒霉的恐怕就轮到他们了。
雷诺当然不可能回答夫人的问题,事实上他很想吐,上一拳的余威让他有点类似脑震荡的后遗症。
雷诺完全没有注意即将攻击自己的拳头,不,应该说只用余光注意。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在任何情况下——包括被拳头击碎心脏的时候——抓紧一秒的机会。将刀刃插|入那光裸的腹部,然后上挑剜转,开出肠子的机会。也许在机会到来前他就猝死了,谁知道呢。
眼球最大程度地接受着讯息,嗅觉、听觉都变得神经质起来,好像所有感受神经都浮出水面——雷诺面部就是这样狰狞。瞳孔异常地收缩着,眼白却弥漫着冰雪暴虐的讯息。每一次呼吸,都收束着能量。
被这样热切等待着,公爵夫人变得兴奋。柴郡猫眯起了眼睛,古怪的笑容变得像剪纸般滑稽,却越发让人看不透。
公爵夫人的拳头很快,不需要三秒。
三、二……
就在雷诺觉得和汗水混合的匕首敏感得如同生长在指间时,一个飞速旋转的物体穿过了他和公爵夫人间的空气,切割了这生死一线的战局。
旋转的物体在180度大转弯后绕了回去,落在一双青白的手上。
一顶帽子,深咖色,脏得偏黑,帽檐局部发毛。
帽主人敷衍地拍了拍这顶圆筒帽,将它扣在了那一头仿如深入量子物理30年的乱发上。
“疯帽子,你是什么意思?”发问的是柴郡猫。
“我猜大概是,你们想做的事,就是我不想做的事。”
青白的好像营养不良的清瘦的脸因为表情而生动,“不过不要因此认为我跟你们作对,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刚好——我们是相反的人。比如说,你们是负的,我是正的;你们在镜子里边,我就在镜子外面;你们带着南极磁场,我就带着北极磁场——这都是生来注定好了,我们都没有办法,这是上帝的错。”
“你这个疯子。”柴郡猫嘴角弯得更高。
“我总是因为过于深刻的言论而被人误解。”帽子先生作出一个难过的表情。
“你是想抢走这个小妞吗好家伙?”公爵夫人不想要再纠缠在其中。
“不不不,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是相反的人,当我们撞在一起,就必然像不同的磁极那样互相排斥……”
雷诺纠正:“不同磁极是相吸。”
“你这该死的驴唾沫,没人指望你说话!”疯帽子受不了地喊了一声。
雷诺:“……”
“我是在照规矩办事懂吗?”公爵夫人没有被绕进疯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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