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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可能不会有答案。但其实有没有答案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历史的延续,宗教的流传已经蕴含在其中。阿育王寺里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古意盎然的气氛深厚浓重,徜徉徘徊在其中,只会感到身边矗立着悠悠的千百年历史,空气里弥漫着无限空灵虚无的岁月,而心生一种感悟。悟,原是禅宗的立宗之本。大大小小的悟有许多种,可以说人生就是在不断的感悟和觉悟中循环着。但此悟不同彼悟,多数人尽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真正的悟,因为悟是最简明却又是最深奥的。悟,可以易如反掌,可以难过登天。环顾四周,无论是一身袈裟的僧人和偶然而至的我们,对这座古老的佛寺而言都是川流不息的过客之一。在一千五百年的岁月之中,人们为寻求觉悟而来,寺外的山河已经天翻地覆,苍海桑田。但这“悟”,却从未因历史和世界的不同而有丝毫改变。了绝尘缘的悟者因为得悟而欣喜吗?世间未悟者的痛苦悲伤是因为没有觉悟吗?我走出阿育王寺,门口游人依然稀少,但香炉上的烟已经开始冉冉升起了。
天童寺其实离阿育王寺不算远。因为都在鄞县境内。开始是一条土路,再从外山门有一条松荫夹道的清幽石板路通向座落在太白山山麓的寺里。正午的气温和暖,路旁宁波乡下初冬的景色愈加显得温和了。成片高大的冬青树翠绿着,夹杂着颜色从淡黄到深红的秋林。田畦里种着不知名的作物,地头的成片芦花正在抽穗,土坡上的野草已经枯黄。在道边成排的蜂箱旁边,农人赶着黄牛走向远处粉墙黛瓦的村庄。周围安静和谐,甚至听不到村庄里的狗吠鸡鸣。面对着这个村子,我想起了父亲。
父亲一九一七年出生在宁波乡下一处我不知道名字,可能和我眼前这个小村庄很相似的村落里。祖父母年纪不大已操劳成疾,但家中依然贫寒。后来祖父去世,患有青光眼的祖母靠做手工活供养父亲读完小学。对我父亲来讲,童年艰苦的生活令宁波老家不能给他带来太多美好的回忆,但使他生成了坚毅的性格和要苦读成材的决心。同样作为宁波人,父亲的哥哥后来从商致富,而他自己选择了不断深造,最后终于成为工程学术领域里一位权威的道路。
天童寺建于唐开元年间。虽然年代不如阿育王寺悠久,但寺的规模远比阿育王寺广大。从七塔苑开始,天王殿、佛殿、法堂、藏经楼、罗汉堂、钟楼、御书楼,巍峨的殿堂依山势而建,层层深入,周围有碧翠的群山环绕,寺中清幽静穆如世外一方净土。
沿路边看边走,最后到了位于高处的藏经楼。脚下天童寺殿堂楼阁的层檐翘角和层层叠叠的黄墙黛瓦错落有致地连绵成片,一直到和寺外碧色浓郁的古松林相连。回望我们的身后是青翠的群山如屏般矗立。宋代王安石当年游天童寺,曾赋诗赞美古寺和周围的景致:“村村桑柘绿浮空,春日莺啼谷口风;二十里松行欲尽,青山捧出梵王宫。”
天童寺的历史源远流长,建筑宏大雄伟,周围景致清幽如画,已奠定它可以跻身江南名禅寺之林。但事实上最难得的是它自南宋之后有名僧辈出。宋代名僧正觉住持天童寺三十年,提倡“默照禅”,与临济宗的“看话禅”对立。看话禅始于唐代,参禅顿悟的“话头”多为古人参禅的一句“无意味语”,例如“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念佛的是谁”、“万法归一一归何处”等等,据称如果是功力深厚者,可在忽然间将妄念粉碎,顿悟自心佛性。“默照禅”以默照二字为修习要诀:默谓离言默契,照为灵明不昧。这种禅法可溯源于达摩祖师的“壁观”,但身为曹洞宗名僧的正觉将曹洞禅宗绵密细致的风格发挥到极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山阴道上(4)
十二世纪中日本僧人荣西到天童寺学禅。十三世纪初日僧道元入宋,从天童寺如净禅师求法,归国后创立日本曹洞宗至今不衰,并尊天童寺为其祖庭。
走出法堂前庭,几位僧人正在闲坐晒太阳。偏院里晾晒着一箩箩饱满的白果(银杏)。尽管僧人的生活看上去悠闲无忧,但今天还有多少人会真正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呢?佛门后继无人,好像正觉般的名僧还能从这片土地上产生吗?
下午在宁波市内转了转,到天一阁的时间已经时近黄昏了。
建于明代的天一阁外形清隽朴茂,古韵盎然。院内参天古树成荫。太湖石叠成的假山苔痕处处,愈显幽静峻秀。如镜的池塘反映着粉墙黛瓦,修林古树,绿意深浓。水榭、游廊、古阁、假山,在这片城市的山林之中混然融为一体。水碧,山青,竹翠,树绿。这座曾经藏书多达七万余卷的天一阁的书香古韵就在这片浓得化不开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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