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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他妈有良心。瞎婆婆出殡好几天了,俊柳州眼睛还肿着。她一边给齐二水剥香蕉,一边介绍村里分地的乱象。末了说:“二爷快养好身子,出院管管他们,争来争去没个完。”齐二水气得牙根麻,连声叹息,丢人啊丢人。
“罢了他们,”俊柳州说,“二爷当村长。我挑头闹!”
“别介呀!”齐二水摇头,“再折腾,大霹雳村就永远翻不了身啦。”
夜深人静。齐二水翻来覆去睡不着,拿眼喵喵左边的张火丁,再喵喵右边的林迪,发现俩人都睁着眼,一股歉意涌上心头。甭管怎么说,二位兄弟受伤与大霹雳村抢地有关,道个歉吧。
“主任兄弟,场长兄弟,”齐二水开口,拐弯抹角表示歉意。“伤筋动骨一百天。塌下心,多歇歇吧。反正疖子出了脓,结了疤就好。”
“还疖子哪,”林迪搭茬,“就是毒瘤。嘛呀,闹来闹去非得动手术!”
张火丁自言自语,唉,开始就是个小黄水疮,手一捏,挤出脓疱就好了;非得捂发炎了,大面积溃烂了,弄到手术台上动刀才成?他又想起李力,年纪轻轻弄成那样,何许的?他瞟了齐二水一眼,“你说,盐打哪儿咸?”
两个人话里有话。齐二水没吭声。绕来绕去还是土地纠纷老话题,张嘴就躲不开。在这个话题上兜圈子他明显吃亏,他转个弯问张火丁:“哪几个玩闹,市局审的啥样啦?后台揪出来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张火丁摇头,不知道。
“瞒谁呀,”齐二水说,“高县长派的。”
吓了张火丁一跳,“别胡勒。说话要负责任。”
“我手里有玩闹的口供。”
“瞎掰。县长能用黑社会?”
“场长,”齐二水问林迪,“你给分析分析。”
林迪不以为然:“县长搞下三滥,谁信哪?”
5 对与错谁是谁非,朱副市长感慨万端
“哪是谁呢?他妈这么损!”齐二水叹息。
张火丁背过脸,开始发散思维。坊间多有传言,说高县长通着黑道。县城拆迁遇到阻力,高县长出手就应刃而解。别管多难缠的钉子户,准有玩闹找上门纠缠不休,几天断电断水,晚上砖头砸玻璃,钉子户扛不住,只好乖乖搬迁。难道去大霹雳村的玩闹真是高县长派的?张火丁倒吸一口凉气。玩闹,高县长,一个井水,一个河水,谁也不挨谁呀?实在让人纠结。
张火丁纠结的还有,他和李力躺在病床上,马书记和高县长竟然没到医院落过脚,真叫人郁闷。高县长和崔副县长去日本,找山本四十二去了。马书记到北欧考察,临行前电话问候一下张火丁,寥寥几句客套话就挂了。其实张火丁一肚子话,我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没有疲劳起码还有脚气呢,折了两根肋骨,躺在病床是个机会,就打算问问马书记,干了这么多年副主任,他的正处是否有戏。话没人听,闷在肚里就变馊了。
王大白虎给齐二水带来好消息。那天晚上他手提菜刀去王五行家,菜刀往炕沿上一剁,横着眉说,你是想分地,还是让我剁掉你一只胳膊!王五行求饶,我要胳膊。菜刀随后又剁在李四让家的桌子上,王大白虎手指戳出去,等李四让回话。李四让当时就尿了裤子,跟王大白虎告饶,他再不提分地了,一切等二爷出了院再说。虽然王大白虎空手来医院看他,齐二水觉得比拿啥东西都开心。
老场长也给林迪带来好消息,京城正式任命他为场长,两市已签署土地纠纷解决方案,农场继续履行与外地承包户的合同,另辟新地块承包。
市委工作组撤离那天,朱副市长来医院慰问。齐二水捂着胸口要起来,朱副市长让他躺着说话,伤还没好。齐二水窘得厉害:“啊……我……您……”
“你呀,”朱副市长说,“能量很大。”
齐二水身上冒汗,“大水冲了龙王庙,市长别见怪。”
“哎,这比喻有意思。你二水,村民自然是大水。你鼓捣大水冲我这座龙王庙,对不对?”
“啊。嗯。哦。维权,维权哪。”
“借你的水势从京城争来四万亩土地承包权,乡亲们有地种了,也算好事。”
“这么说,我有功劳?”
“功劳?”朱副市长琢磨了会儿,“谈不上。这次风波表面看是土地,实质是发展。村民穷啊!群众利益与干群矛盾、合理诉求与非法表达方式交织,酿成了悲剧。这是个大教训啊!”
三人直到伤愈出院,还琢磨朱副市长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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