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弭,尽管老槐树的后代当了县长,大梁村山河依旧。
马如民脚下发飘,晃晃悠悠来到一座土坯房,敲敲黑咕隆咚的窗子,连叫几声三爷,半天没动静。他又说,三爷,我是大民子。屋里的三爷才答茬,你有事找老五,他打腰。去年秋后,村民把贯彻县乡意见的村长轰下台,乡长进村扶班子,没人愿意干,都怕当村长退地找挨骂。五叔毛遂自荐,都不干我干,接茬找农场要地。乡长岂敢答应,结果大梁村半年多群龙无首。马如民接手后提议三爷当村长,三爷辈分大,早年又是村干部。但三爷骨子里不给县乡做劲,听五叔的。
唐文拽着马如民夹克说,天黑了,明天再来吧。马如民跺脚,害什么怕,五叔又不吃人。他嘴上硬,心下敲小鼓,五叔生冷不济,谁知会做出啥事。先前县乡工作组来村里吃闭门羹不算,没少被村民推推搡搡,个别的还受了伤,夜里进村难说没有危险。可是不说服五叔,事情没法办,他硬着头皮也得去。
果然,刚敲两下门,五叔的臭话从门缝砸出来。说:“你黑经半夜的来干啥呀,耽误我睡觉,明天还种棉花哪。有屁,门外放!”
“让侄子进屋放啊,”马如民哄五叔,“你老不想听听啥味?”
“照直说,赔车没钱,退地没门!”
“嗨,镜子算我弄碎的,跟五叔无关。让侄子进屋放几个屁?”
大门吱扭开了。“算你小子有人油。进来放吧。”五叔放进两人,然后定规矩,“唠叨半个点给我走人。”炕上一躺,后脊梁给马如民。他懒得听那套闲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 承包费卡壳
只要能进屋,马如民就有信心把话说透。他盘腿上炕,慢慢悠悠用话挤兑五叔,几千亩地我都转过来了,庄稼人哪有这样糟蹋土地的?看看棉花种得稀松二五眼,垄不成垄,行不像行,收成肯定好不啦。秋后打下一堆棉花柴,本钱都收不回来,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坟头。五叔别言声,听侄子说。为啥呀,因为你们抢分抢种心虚,不敢下血本种地,怕哪天政府强行收回土地,功夫全白搭喽。对不对?他今天唠的这套磕与往日不同,每句话都像刀子,刀刀不离五叔后脑勺,戳到五叔痛处了。
五叔翻过身望着马如民咕哝:“谁不想好好种地?没辙呀。”
“辙就来了。听我说——”马如民讲了和小齐定下的事。
五叔爬起来问:“真的假的?”
“想变成真的,先停止抢种。”
“天上掉馅饼?你小子别绕腾我。”
唐文插嘴:“确实如此。农场与皖西人解除合同,小齐要请示省局批准,都需要时间。这节骨眼上应该停止抢种。”
抢种停上几天不算难,五叔担心没准头。他问马如民:“不骗我?”
马如民手指屋顶,说:“我生在大梁村,分得清里外拐。”
“你起誓,”五叔说,“骗人不是妈养的。”
这话太重,马如民的心一下疼起来。五叔啊五叔,你可以怀疑副县长,侄子的话难道也不信?没办法,他只能手捂胸口发誓:“我要骗五叔,不是妈养的。”
五叔嘴角的皱纹露出一丝笑,心想这小子总算他妈办了件人事。马上想起个大问题,他说:“包地啥价钱?”
这是节骨眼,大问题。马如民沉了下,羞涩地伸出仨手指在五叔眼前晃了下。
“啥?还是敲竹杠啊!”五叔立马翻脸,“这年景、这种法,秋后卖了棉杆也挣不了三百块。”他小拇指挑给马如民,“一亩一百,多一分也不行!”
早就预想到承包费会卡壳。马如民厚着脸皮对付,农场答应包地,好比把黄花闺女许配给咱们,一百块聘礼少了点。五叔自有道理,掰开手指头算账,皖西人规模经营能摊薄成本,承包费一亩三百五,他们也有赚头;大梁村每户顶多包两三亩,成本高,如果赶上受灾,本钱别想收回来;秋后倒找给良种场三百,跟当长工有啥区别。五叔说:“非要三百,他妈不如抢种。”
尽管五叔有强词夺理的成分,但马如民不得不承认,五叔确有道理,承包费的确高了点。这个问题回头再和小齐磨嘴皮。他壮起胆子表态:“价钱有商量余地。抢种必须停止。”
五叔说:“价钱落不落?”
“肯定落。”马如民豁出去了,回头接着与小齐斗法。 。 想看书来
5 编造政府常务会纪要
“冲你这话,”五叔拍胸口起誓,“再有人去抢种,我也不是妈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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