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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隐的一丝丝狡黠笑意。
不过,自那之后,他的确再未见阿昙动过针黹。
斗转星移,春秋荏苒,一恍间,已是十多年光阴了呢。
此时,他轻步迈过卧房的木槛,步向了妻子侧坐着的榻边。
在她身畔站定后,蔚明璋的目光落向了那仍旧拙劣的绣品,费了好半天工夫才勉强辨出那图样是一副“乳燕投林”。
看来这些年,她的确是再未习过女红呢。
不觉间,他眸底泛起几分暖意。
“回来了。”双十年华的韶龄女子抬了眸,清透的一双眼睛里,笑意随着柔波浅浅潋滟了开来,明丽妍媚不可方物。
熟悉的情形,竟又让他微微一怔。
她将手里的绣绷搁在了枕侧,而后敛衣起身。
比肩而立,俪影成双。
薛昙凝了眸看向他,仍是那般柔和而温暖的轻浅笑意:“阿羽,我们离开长安,好么?”
他闻言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原本有甜蜜蜜的“洞房花烛”,可那一段偶改了好几遍还是不满意,过两天修好了就放上来O(∩_∩)O~~
以及,小乔和小昙,这两只,绝对不矢志不渝的那种,阿昙不是郁郁而终噢~~~
☆、番外一:唯念优昙花(7)
“离开这儿,最好是落户在江南罢,金陵或是苏州。幼时学的诗,多年了,总还忘不了一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听人提过,那儿山侬水软,一半儿是河,一半儿是岸,白石桥,红阑干,临水的人家,一色粉墙黛瓦的小庭院,荫了满墙绿郁的藤蔓。坊陌间,蛋圆的细卵石,砌成青石小巷,清润净洁,雨天可穿红绣鞋”
她的语声温静而清恬,神色极暖,好像心底殷殷期许了太久的愿景已近在眼前
“我们就在那里,如儿时约好的那般,在苏州河畔寻一处临水的小院,取了南屏山的湘妃竹筑几间屋舍。檐前房后植上果木花草,西边儿建一所兵器室,院子南角儿给‘飒露紫’修个宽敞暖和的马厩,它年纪已经很大了,舒舒服服养老才好。北边呢就起一栋小竹楼,楼上是琴室,楼下是画阁,□的桐荫畔,掘一个种莲养鱼的小池塘”
说着说着,双十年华的女子竟情不自禁地轻轻阖上了眼
“一直都很向往那样的生活呢,远远地离开长安,再不理这京中的世事纷纭。我们俩儿,一座小园、几间竹舍,种种花,喂喂马,温酒煮茶,过适意自在的悠闲日子,还有”说到这儿,她忽地略略住了声,双黛一低,微微晕了霞色的颊上透了一分赧意“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轻得几不可闻的几个字入耳的一刹,他竟陡然身子略略一震。
既而,原本微怔的双眸间,瞬时涌了满目的惊喜:“阿昙,你?”
“嗯,”薛昙低低垂了睫羽,双颊微晕里声音仍有些轻“两个多月了。”
话甫入耳,下一刻,她便已落入了一个微微带颤的怀抱,温度暖得有些发烫。
但,却也不过瞬时,他却又是慌慌张张地赶忙松了手劲儿,只小心翼翼地揽着她的肩,既而目光有些余悸地落在她尚是平坦的小腹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仿佛她是最易碎的薄胎瓷一般。
只怕没几个人会信,朝堂之上素来沉睿静敛、喜怒不形于色的蔚相,竟也会有这般高兴得手足无措的时候。
见他的小心模样,她唇边笑意轻轻一漾,身子略略退开了些,然后抬手执了他落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一双清透眸子里暖暖泛着光:“所以,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寻一处安宁清平的所在,悠闲度日,一起等着我们的孩儿出世。”
“谢大夫说,大抵是个男孩儿。我想,这个孩子应当会很像你罢。日后,待他长大些了,若喜文呢,便教他诗书词赋,琴棋丹青;若爱武呀,就教他刀枪御术、弓马骑射。只是有一样儿,若功课偶有疏忽,不罚他抄书;如果性子调皮了些,也别打板子莫吃我们俩儿幼时那般的苦头。”
语声轻软地絮絮说着,忽地,她却是微微摇头自失一笑:“瞧我,自古慈母多败儿,若真这样,却也太过纵着他了以后,还是多由阿羽你来管教着好些。”
既而,她眸光落向了榻边竹绷上那副手艺拙劣的“乳燕投林”绣图,神色愈发温软恬然:“这个,是为我们的孩儿绣的肚兜儿。许多年都未动针黹了,这女红委实也太糟了些。”
“还好距孩儿出世尚有大半年辰光,近日里用功勤些,到那时候,大抵也绣得勉强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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