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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山区医院,得到很多原住民的帮助,她心存感激。
男孩点头,不爱说话,才五岁,就有了冷酷表情,他浓眉大眼,长长鼻子,薄薄唇,任谁都猜得出他爸爸是谁,爸妈……也猜出来了吧?
不想了,除夕夜是团圆的日子,她要开心点。
车行到巷口,她对儿子说:“到了,下车。”
付过车钱,她到后车厢搬出行李,一手牵起儿子。
低头细数地上红砖,红砖没变、街灯没变,巷口卖包子的蒸笼仍摆在老地方。回家了,六年……好漫长的时光,女孩变少妇,她的沧桑一笔一笔记录。
“妈。”儿子拉拉她的手,指向前方。
她抬眼,久违男人站在眼前。
这时候,正常人的反应是笑、流泪或激动?曲央没经验,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
她不动,他动。
纪骧大步迎到她面前。定定望她,望她的眉眼鼻唇,望住他熟悉的女人,任由她的哀伤搅乱他的心湖,涟漪一波波痛了他。
什么时候,哀伤入侵她眼帘?是他的错,一定是。
他为什么来?为什么在她不愿意想他的除夕夜出现?
心鼓噪,不争气的泪水滚下,六年努力化成灰烬。她可以不要他的,真的,她用了六年时间证明,而他,一举推翻她费尽心血解出的证明题。
半晌,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温暖包裹,幽幽叹息映和他的叹气。六年……在他怀中一举消灭。
“你掉进去了吗?”他苦笑。
“掉进去?”没想过,再见面,竟是无厘头的对白做起头。
“我心脏中央有一大块空洞,不小心坠入,会粉身碎骨,你千万要小心。”
纪骧一句话、一个动作摆平了她的不满,是否前世欠他太多,以至于他一再做错,她仍无法心存怨慰?
环着她的腰、环着她的背,环着他的央央。她是他的,他和芃芃一样笨,绕过世界一大圈,才明白最爱的人在身边。
“为什么心脏中央有空洞?”她问。
“被一种名为思念的虫啃蚀了。”
她身体里也有名为思念的虫啃蚀她的神经,只是呵,她是个医生,可以用很多的抗生素减轻它带来的为害。
她想问他痛不痛,只是喉头哽咽,发不出声频。
“我不痛,但心空了,到哪里都空荡荡,我的灵魂被抽掉了,我笑,因为不得不笑;我吃,因为不得不吃,我唯一做得好的事,是思念你。”
那么严重?是夸张了吧!
芃芃离开,他一样工作生活,一样开心笑语,她不信他,她宁愿相信爱情是男人的小部分,却占住女人重要生命。这就是爱情荒谬处之一。
“子翔笑我咎由自取,笑我三十岁的男人尚不懂真正爱情。他错了,我很早就懂,在你搬出家里的第一个月,我就明白芃芃是我的责任,可你不在身边,没有快乐作认剂,责任变成沉重负担。”
她不语,全因直立式床垫太舒服,在寒冷的二月天,她失去这样的温暖,已经若千年。
“我到医院找你,想对你说明一切,问你,我可不可以重做选择,我要选择你,但请求你让我负担芃芃。”
是吗,那天他想重做选择?早说啊!她会同意的,她可以不小气,可以接受芃芃,只要她是他心中的第一。
可他的话题为什么绕着她的菜跑?他的表达力很糟,糟到让他们白白错过。
“我们没谈到主题,你就藉着开刀离开,我守在医院门口,心想我们没有吵架、没有决裂,只要好好谈,就能回到从前。我等到深夜十二点半,时间经过很久,久到把人大卸八块也足够了,你怎没离开手术室?
我发疯般四处找你,你消失了。方爸方妈、曲易曲平、医院、连那个该死的石邦隶我都找过,没人知道你在哪里。到最后,我没辙了,只能在每年的除夕夜,站在这里等你。“他缓缓吐气。”六年……你毕竟回来了。“
他不够了解她,她不爱和人吵架决裂,分手她也要和平落幕那种,她用自己的方法切断爱情,他怎能找得到?他等六年?六个寒冬深夜,她怨起自己了,怨她怎不早几年回故乡。
“你偷走我的心、偷走我爱,居然光明正大离去,你实在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他说爱?曲央不确定耳朵听见的,她仰头,凝视。
“别这样看我,我不说谎的。当年,我不用爱情哄骗你留下,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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