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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发颤,整个楼在嗡嗡作响。会不会是自己家的装修已经开始了?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急躁的心情使他脚步加快,越往上走声音越大。‘咚,咚,咚’。这动静就像电影里史前恐龙的脚步由远而近,楼道的窗户玻璃被震得‘朴拉,朴拉’地响。一种不详的预感突袭而来。
徐志远窜到五楼楼梯间。巨大的声音变得清脆了,‘咣,咣,咣’。声音就是从自己家传出来的。他掏出钥匙快速拧开锁,冲进门去。
厨房里的情景让他惊呆不已。
灰尘弥漫的厨房里面隐约有个赤背的汉子,掌中抡着一柄铁锤把厨房和小阳台的一扇墙砸去了一半。客厅里一双年迈的父母掩住口鼻正在监督。
“停,停,别砸了,别砸了。”徐志远连喊几声才喝停砸墙声。“谁让你砸的?”他快步来到近前。
那汉子收了招式将铁锤立在地上,双手搭在锤把上像个吸尘器大口地喘着粗气,“咋了?”
徐志远用手在鼻尖前扇着,“呸,呸。”他吐着舌尖啐出嘴里的灰尘。“我是说砸客厅阳台的那扇墙,不是这个。”
“呀?俺老板让砸的。这还有张图。”那汉子像是拉完屎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手纸样的纸片。
徐志远探过头去看,鼻子都气歪了。他抓过那张图对三个人说:“我花了三天时间画的装修图。按图装,没错的。怎么还弄错了?”
“你也不早回来。我们也没手机跟你联系不上。”徐婶抱怨着说。
“俺看不懂。”汉子歪着头直挠头。
“我单位里有点事儿出不来。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呢?没个懂行的帮我照看。”
“怎么办呢?你和你媳妇都不回来可不就我们俩老梆子来呗。还能找谁来?”徐婶说。
徐荣岭在倒塌的废墟旁转来转去,弯腰捡起两块砖码在原位。
“房都让人拆了。你垒得起来吗?”徐婶朝老伴叫嚷。
正在这时虚掩的防盗门被拉开,腋下夹着手包的胖郝晨走了进来。“伯母,谁敢拆咱的房子?我修理他。”
“哟,今儿怎么没上班?”见到老同学,徐志远心情愉悦。
“我不是辞职了吗,今儿办点儿事顺便过来看看。装修开始啦?”郝晨问。
在大儿子大学同学里,徐婶就认识这个胖小子,于是也不见外。说道:“咳,这不正闹别扭吗。装修的人把墙砸错了,他嫌我没看住。你说,谁让你不早回来呢。”
“你怎么不早说呢?有咱哥们弟兄还不帮你一下。伯父伯母别着急,我来监理。”
“谢谢你呵。我们这孩子太腼腆,对外人太软弱。你们在一块儿可得帮助他。”徐婶说。
“走吧,走吧,累了回去歇着去吧。”徐志远不耐烦了,皱起眉头朝外挥手。
徐婶气愤地数落儿子,“你看,往外轰我们。有本事别上我们那儿住呀,家具占了一屋子,三口人又占了一屋子。把我们老两口挤客厅睡了。”
“怎么回事志远?太不孝顺啦。我替老太太揍你。”郝晨说着话抡起手包往徐志远脑袋比划一下,做了要打的动作。
徐志远一缩脖说:“我不是把小房子卖了吗,上我妈那儿住俩月。这儿一装好我就搬过来。噢,对了。房钱刚下来,明儿就还你。”
“太好了,先给我那四万就行。另两万的不着急。”郝晨大大咧咧把徐志远的嘱咐都忘了。
徐志远忙挤眼努嘴,不让胖子说了。随即他催促父母尽快离开,免得从口无遮拦的胖子嘴里知道更多的秘密。
徐婶没听明白,自顾翻家常。“东借西借,东躲西藏,这叫过日子吗?都是那个臭娘儿们把我们家害惨了。我们家人太老实竟挨她欺负。逼着我们卖房子,折腾……。”
徐志远简直是把父母推出门去,“回去歇着吧,怪累的。走吧走吧。”
徐荣龄老两口带着装修的小伙子走了,嚷嚷着去拉砖头回来补墙。
厨房里的残垣断壁和碎砖只占整个单元房的一隅,另外经郝晨对整个新房的高评阔论徐志远经喜上眼角,两尾眼角纹路绽放开来。心情也愉悦很多。二人于卧室厕所溜了一圈,在客厅站定。
“打算怎么个装法?花多少钱?”郝晨问道。
徐志远喜极畅谈,“就是大众化呗。现在都是半包一万五。刮腻子、刷乳胶漆、门窗包口、装推拉门、换暖气片、做电视墙。自己买地板、橱柜还有其它乱七八糟。总共得两万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