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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吗?还不快走。”
徐志远意识到自己矛盾重重,脸马上就红了,“我听一耳朵就走。”他蹦出一句折中的话来。
桑经理皱着眉头,向外挥手。“听什么,家里装修要紧,快走。把厨房给你装成厕所就晚了。”
“噢。我走。”徐志远只得站起来,向外挪步。
那些随后进来已经就坐的员工们不得不站起来,把小肚子使劲贴在桌沿上,用鄙夷的眼光睨视着他。徐志远靠墙收腹侧身移动,好不容易逃出椅子阵,被站在门口一脸愕然的章经理问了一句:“你下午到底有没有事?”
“我,我就是想领一本教材。”徐志远支吾着走了出来。
身后引起一阵大笑。
他跑回办公桌收拾东西。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十分了。装修马上要开始了,可路上至少要辗转一个半小时。
快,抓紧时间。徐志远飞奔着跑出门去。
国庆节前小区里的业主拿到钥匙都在忙着装修。
院门口的物业保安疏导运送建材的货车和面包车。院子里卖石材的贩子操纵电动切割锯切人造大理石,浑身上下弄了一身白粉末。装修公司们立了一排临时棚户,向问询的业主介绍自己公司的业务情况。安装窗户护栏的队伍一般由三个人组成,楼下站一个人用绳子把护栏往后拉,楼上阳台上有两个人用绳子往上拽,护栏到位后他俩又如壁虎似的贴着阳台的外墙打眼、焊接。收废品的小贩蹬着三轮车在小区里转来转去,目光如炬行动敏捷。
徐志远斜背着书包进了自家的楼栋口。楼上不知道谁家在砸墙,‘嗵,嗵,嗵’沉闷的声音让人揪心,他感觉到楼梯扶手在发颤,整个楼在嗡嗡作响。会不会是自己家的装修已经开始了?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急躁的心情使他脚步加快,越往上走声音越大。‘咚,咚,咚’。这动静就像电影里史前恐龙的脚步由远而近,楼道的窗户玻璃被震得‘朴拉,朴拉’地响。一种不详的预感突袭而来。
徐志远窜到五楼楼梯间。巨大的声音变得清脆了,‘咣,咣,咣’。声音就是从自己家传出来的。他掏出钥匙快速拧开锁,冲进门去。
厨房里的情景让他惊呆不已。
灰尘弥漫的厨房里面隐约有个赤背的汉子,掌中抡着一柄铁锤把厨房和小阳台的一扇墙砸去了一半。客厅里一双年迈的父母掩住口鼻正在监督。
“停,停,别砸了,别砸了。”徐志远连喊几声才喝停砸墙声。“谁让你砸的?”他快步来到近前。
那汉子收了招式将铁锤立在地上,双手搭在锤把上像个吸尘器大口地喘着粗气,“咋了?”
徐志远用手在鼻尖前扇着,“呸,呸。”他吐着舌尖啐出嘴里的灰尘。“我是说砸客厅阳台的那扇墙,不是这个。”
“呀?俺老板让砸的。这还有张图。”那汉子像是拉完屎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手纸样的纸片。
徐志远探过头去看,鼻子都气歪了。他抓过那张图对三个人说:“我花了三天时间画的装修图。按图装,没错的。怎么还弄错了?”
“你也不早回来。我们也没手机跟你联系不上。”徐婶抱怨着说。
“俺看不懂。”汉子歪着头直挠头。
“我单位里有点事儿出不来。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呢?没个懂行的帮我照看。”
“怎么办呢?你和你媳妇都不回来可不就我们俩老梆子来呗。还能找谁来?”徐婶说。
徐荣岭在倒塌的废墟旁转来转去,弯腰捡起两块砖码在原位。
“房都让人拆了。你垒得起来吗?”徐婶朝老伴叫嚷。
正在这时虚掩的防盗门被拉开,腋下夹着手包的胖郝晨走了进来。“伯母,谁敢拆咱的房子?我修理他。”
“哟,今儿怎么没上班?”见到老同学,徐志远心情愉悦。
“我不是辞职了吗,今儿办点儿事顺便过来看看。装修开始啦?”郝晨问。
在大儿子大学同学里,徐婶就认识这个胖小子,于是也不见外。说道:“咳,这不正闹别扭吗。装修的人把墙砸错了,他嫌我没看住。你说,谁让你不早回来呢。”
“你怎么不早说呢?有咱哥们弟兄还不帮你一下。伯父伯母别着急,我来监理。”
“谢谢你呵。我们这孩子太腼腆,对外人太软弱。你们在一块儿可得帮助他。”徐婶说。
“走吧,走吧,累了回去歇着去吧。”徐志远不耐烦了,皱起眉头朝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