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我腰挺得笔直的向前走着; 那灯光竟不如先时暗淡; 反而变得亮亮的。
但我却只能看到眼前小小的圆圈内的东西; 其它的都为一丝一缕的纯白所化开。
突然我感到背后有个依靠;
回头一看; 却只见到他的脸充斥着我的视野。 那滑稽的感觉使我嘿一声的笑了出来; 却引来其它更多的东西涌上胸口。
那间我感到再也无法忍受; 更多更多的积压被释放开来; 我无法吞吐舌头; 眼前的景象摇动起来。
我紧紧的抓住了他伸向我的每一部份; 开始时只感到脸颊一片湿润; 然后慢慢的流入唇间。 我想我是哭了;
我想我还能这样默默哭泣; 直到他把手抚上我的脸。 崩溃的感情令人无法自控; 我哗哗的痛哭;
他环着我的手越来越紧;渐渐那肩膀的抖震也传到我身边来。
我抬起头来看他; 无法言语。
只有涌出的泪水; 取代了我所有的悲伤。
萧妈死了。
36
堂中的横梁上平放着四只大字; 黄白的菊从旁绕成四方灿开; 满室之内无处不见花;
然而奇怪地溢出的香气竟只剩烛火之味。 我俯身整理着两旁垂下的字; 身后花牌挽联纷纷送入; 工人讨过红封包即从我身旁擦过;
堂倌笑着和道士们相讨细节。
一身素白; 满室平静。 陈列着半旧黑皮面的软椅; 整理着白底蓝字的吉仪。
咪咪红着眼把一迭纸钱揉开化成圆形; 难得霍先生也陪在身旁折着冥镪。 咪咪穿一身黑的; 并不如我在头上绑着白布条。
我看隔壁的丧家; 那些女的血亲都在头上载上尖尖的白色三角帽儿; 可惜咪咪不算亲属; 所以现在满堂就只有我一个作这种打扮。
椅子被平整的放在堂上的两侧; 中间让出一条长长的通路;
那未端正正的放着萧妈年青时的照片;前面满满的放上众多的白色小蜡烛。 火光红红; 粉红佳人; 香消玉殒。 虽不是芳华正茂;
但也是可惜的年纪。
早来的客人拉着我的手致哀; 其中不乏以往熟悉的脸孔;
更多的却是以往在『东方』内只懂占些小便宜的客人; 他们或悲或泣; 有些甚至携孙而至; 也使得这会堂不至过份冷清。
一会以后喃喃乐音飘出; 意味着仪式开始。 我抬头看着挂在四面开趟的门外的白灯笼;
摇摇晃晃的随着来客所致而摆动。
家属席的椅子呈对角线的放在堂中右上角; 一列排开的五张椅子上只坐我一人。
事实上我也不坐; 只是不断半立起来为来客作。 回头看看咪咪; 只见那丫头坐在后排的暗处; 全身陷在霍先生的怀内哭过不停。
我身随着堂倌平板数着的一; 二; 三 而动; 比较熟悉的脸孔都过来告诉我节哀顺变;
其它的点点头就算是招呼过了。 还幸萧妈生前对人不俗; 『东方』的姐妹们都乐于过来帮忙准备。 只见她们仍化着以往上班的浓妆;
一个一个在门前的接待处忙着把一元的硬币和糖果装入奶白的薄信封中; 笑盈盈的分发给前来的人客。
突然我见到一个人影在暗处向我招招手; 看着来人渐稀; 我也偷个空闲跑了过去。 莫先生强忍着一脸悲伤看我;
我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说话。 良久; 他才用低沉的语调说着话; 想是已经又哭过一次了。
「阿小;
你来看看给蔷蔷上的妆好不好看? 你萧妈就只剩你一个义子了; 你好好的给她看看。。。」莫先生学着萧妈的叫法;
隐隐又把目光转向玻璃的另一边; 一脸不舍。 事实上这次他帮忙的地方也不少; 不过明处亦只好全我出面料理。
其实我心里是满感激他的; 只是不知怎样说出口来。 拖拉了好一会; 我再视把目光放在平静地躺在那里的萧妈身上。
她的脸颊都凹下去了; 尖尖地突出的只有涂得发红的嘴唇; 怪是可怜。
莫先生看我的目光不对;
又连忙补充道:「那化妆师说她那是做了防腐皮肤紧缩下去; 迟些再塞点棉花进口中就会丰盈些的了。。。会。。。会好看些的。。。」
那话说到半途; 又被一丝呜咽紧塞在喉间。 眼前人强忍着泪水; 头髪都半花了